顏樹德相信蔡鯈不敢欺騙自己,接著問道:“你們在什麼時候交易?”
“酉末,由我的管家蔡貴負責辦理此事,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啊!”蔡鯈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顏樹德聽罷,不覺鬆了口氣,收起腰刀重新插入刀鞘。這蔡鯈果然怕死,一經恐嚇什麼都說出來了,要是能夠找到蔡貴,還用得著來問他嗎。
原來在顏樹德趕到之前,蔡貴便已將庫房中的武器裝備運出,顏樹德到時庫房中隻剩下一堆破銅爛鐵,雖然數量也很可觀,但仔細檢查之下,沒有幾件都用的。顏樹德心想多半是主管官員將質量上好的武器裝備私下販賣了,留下這些殘次品濫竽充數,於是逼問蔡鯈武器的下落,以期能夠亡羊補牢,追回這批武器裝備。還好,得到的答案還算比較滿意,否則的話,顏樹德懊惱之下,說不定真就把蔡鯈當場正法了。
顏樹德留下兩百人接管都作院並看押蔡鯈等一應提舉司官員,自己帶上剩下的三百人馬不停蹄地趕往都作院後山,後山離都作院並不太遠,顏樹德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趕到了此地。此時剛過酉時,顏樹德命令三百人馬分布開來,將後山團團圍住,務必要將蔡貴一幹人等全部擒獲。
顏樹德耐心等待了將近一個時辰,看看已經到了酉末,依然沒有動靜,顏樹德心中不覺患得患失起來,生怕蔡貴不來交易,那樣的話,這批武器裝備的下落就真不好說了。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個時辰,忽聽得不遠處傳來陣陣人馬吆喝之聲,顏樹德聽在耳中不啻仙樂綸音,當即命令眾人注意隱蔽,放他們過去。
過不多時,果見一行車隊朝著這邊駛來,車上裝著一口口大箱子,箱子似乎很重,每輛車子都有兩匹馬拉著,前後有不下於十輛馬車,領頭之人作管家打扮,想來應該就是蔡鯈提到的蔡貴了。
顏樹德暗中命人放他們過去,隻見蔡貴帶領車隊一徑來到交貨地點後,便停下來等待買家到來。過了大概有一刻鍾,又有一支車隊來到了後山。顏樹德定睛一看,領頭之人果然極為長大,那蔡鯈沒有誇大,確有一丈左右。那大漢似乎與蔡貴極為熟絡,來到交易地點後,立即上前與蔡貴攀談。
雙方商談了片刻,蔡貴命人將那十數口大箱子搬將下來交予大漢查驗,那大漢命人逐口打開箱子,取出裏麵的貨物驗看。顏樹德看得分明,箱子裏裝的正是武器裝備,當即發出號令,隱藏在暗處的士兵立時點亮了火把,呐喊著向蔡貴和那大漢一行人衝將過去。
蔡貴和那大漢一看勢頭不對,對手下人呼哨一聲,就要跑路,顏樹德一邊指揮士兵將圍捕,一邊直奔那大漢衝了過去。大漢看到顏樹德殺氣騰騰而來,隨性止住了腳步,操起車上的一條杆棒來迎顏樹德,顏樹德一向悍勇,豈會懼他,揮起手中的镔鐵大砍刀就與那大漢戰在一處。那大漢雖然身長力壯,武藝卻是一般,與顏樹德戰了不到二十回合,便被他削斷了杆棒,將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那漢子倒也硬氣,昂起胸膛道:“是好漢的就給我來個痛快的,今日敗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顏樹德不覺起了愛才之心,有心收服他,收起手中的大砍刀,稱讚道:“看你的作為倒像條漢子,你叫什麼名字?在為誰做事?”
大漢看他放過了自己,態度也不似方才強硬了,據實答道:“在下鬱保四,隻因生得長大,人都稱俺‘險道神’。至於為誰做事,卻是不便相告。”
顏樹德笑道:“看你膀大腰圓,身長近丈,往當道裏一站,確有萬夫莫開之勢,險道神果然沒有叫錯,我初見你時也是吃了一驚啊!”
鬱保四被顏樹德這番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隻是撓著頭在那裏嘿嘿直笑。顏樹德看他是個實在人,不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鬱保四是吧,在下二龍山顏樹德,衝著你這份直爽,我放你走。”
鬱保四聽了他這番話,突然拜倒在地道:“原來哥哥是二龍山的好漢,在下願意追隨鞍前馬後。”
顏樹德沒有想到會有此變故,趕緊將他扶起道:“鬱兄弟切莫如此大禮,快快起來。”
鬱保四起得身來,一臉興奮道:“哥哥怎不早說自己是二龍山的,小弟一向仰慕二龍山宋頭領的為人,早就有心投奔,隻因後來路過曾頭市被教師蘇定截住,才未能成行,曾太公看我身長力壯,便讓我在莊中做事。”
顏樹德道:“原來是這樣,兄弟既然有心投奔我軍,正是求之不得,我就替主公做主,收下你了。我軍中正好缺少兩位都將軍,就有你擔任其中之一吧。”
鬱保四連連擺手道:“這怎麼可以,不行啊,我對於軍中的事務一竅不通,如何能夠管領那麼多人?”
顏樹德道:“學著學著就會了,我們這些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還有,我看你雖然身長力壯,槍棒功夫卻是極為生疏,卻是為何?”
鬱保四道:“我向以強盜為生,不曾遇得名師指點,平時隻是胡亂練些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