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樹德廝殺經驗極為豐富,一刀逼退召忻,那飛刀已到跟前。顏樹德雙腿緊夾馬腹,使了一個蹬裏藏身,那把飛刀緊貼著馬背掠過。召忻得此良機,揮動手中鎦金鏜,當場將顏樹德坐下戰馬砸了個骨碎腦裂。那馬哀嘶一聲,轟然倒地,顏樹德措手不及之下,被掀翻在一旁。
召忻策馬上前,一鏜向顏樹德砸將過去,想要結果了他的性命。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身影如電而至,揮動手中蛇矛,正中召忻鎦金鏜,立時便將其蕩了開去。顏樹德驚魂方定,向林衝一拱手,隻得先行返回本陣。
召忻看到有人救了顏樹德,心中大怒,也不問來人姓名,揮鎦金鏜便向林衝殺將過去。林衝也是個見慣廝殺的,豈會懼他?手中丈八蛇矛一擺,便同召忻激戰在一起。隻見林衝使開那條蛇矛,端的是靈動無比,真如一條青蛇吐芯,繞著召忻盤旋,矛尖不離召忻周身上下要害。
召忻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的鎦金鏜一向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方才與顏樹德一番激戰,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遇到林衝靈動詭異的一路矛法,頓時顯得左支右絀,遮攔不住,一時間落在下風。
高梁心中也是暗暗驚異:沒想到對方軍中竟然有這許多高手,剛才那個顏樹德已是不簡單,現在又來了這個使矛的漢子,更是了得,兩次接下了我的飛刀,即便是我對上他,勝負也隻在五五之數。夫君與那顏樹德戰夠多時,隻怕不是此人對手。高梁思忖未定,召忻堪堪與林衝戰到了四十餘合,已是迭遇險情,隨時有可能遭到不測。
高梁顧不得許多,右手輕輕一抖,一口飛刀直奔林衝飛去,同時隻聽她嬌叱一聲:“兀那漢子,休得趁人之危,本夫人前來會你。”話音落時,高梁已經從馬鞍旁抽出兩口明晃晃的繡鸞刀,策馬直奔場中殺了過去。
召忻被林衝殺得手忙腳亂,反觀林衝卻是氣定神閑,他早已暗中留意高梁的舉動,看到她手中動作,便知道又要施放飛刀。果不其然,一柄明晃晃的飛刀轉瞬間便到胸前,林衝早已算準了飛刀來路,他撇下召忻,將手中長矛橫在胸前,隻聽“當”地一聲,飛刀正撞在矛杆上,立時反彈了開去,不偏不倚地向召忻的臉頰飛去。召忻沒有想到會有此變故,一個躲閃不及,那口飛刀頓時在他臉上劃出了一條刀痕,將他唬得魂飛魄散。
高梁此時正好趕到近前,看到自己的飛刀傷了丈夫,心中大為惱怒,掄起手中的繡鸞刀當頭向林衝斫去,高梁那兩口繡鸞刀上的造詣著實不凡,使將開來隻見兩團白光罩向林衝,林衝絲毫不懼,一擺丈八蛇矛迎了上去,一時間矛影重重,與那兩團白光纏鬥在一起。
召忻被林衝殺得沒有還手之力,在眾人麵前丟盡了顏麵,又被他破了相,一股無明業火騰地升起,一心隻要將他置於死地。看到林衝被夫人高梁纏住,無法分神,召忻舍了麵皮,揮動手中的鎦金鏜就朝林衝後背狠狠地砸了過去。誰想身下一個趔趄,不但沒有砸到林衝,反而將自己摔在了馬下。
原來羅延慶在場下早已將召忻的伎倆看在眼裏,一箭射倒了他的黃驃馬,召忻一心隻想殺死林衝,不提防吃了羅延慶的虧。
羅延慶一箭解除了林衝的危機,策馬衝出己陣,就要上前結果了召忻。召忻失了戰馬,又見羅延慶凶神惡煞般向他衝來,再也顧不得形象,飛身就向召家莊陣營跑去,羅延慶惱他趁人之危,緊緊追在後麵不放。
花貂、金莊二人一見召忻遭遇危險,當即雙雙搶出,一口刀,一條槍,直奔羅延慶而去。召忻得到花貂、金莊相助,方才擺脫了身後的羅延慶,再不敢在場上久待,一溜煙跑回了本陣。
羅延慶抖動手中塹金槍,施展出家傳的羅家槍法,一條槍圈住了花貂、金莊二人廝殺,花貂、金莊雖然以二敵一,仍然不是羅延慶的對手,鬥到三十餘合,兩人已經完全落在下風。隻因二人平日裏配合得久了,出手之間極為默契,這才勉強堅持了下來。又鬥了十個回合,兩人隻覺得眼前綻開一朵朵槍花,一時間手忙腳亂,忽然覺得手中武器不聽使喚,花貂那口刀直奔金莊腦門砍去,而金莊那條槍刺斜裏直奔花貂肋下刺去。
二人大驚失色,為免互傷了對方,隻得棄了手中兵器。羅延慶使了一個“鳳點頭”,手中塹金槍閃電般刺向金莊咽喉,金莊躲避不及,那槍尖直從他腦後鑽了出來,登時氣絕。花貂看到金莊慘死,心膽俱裂,再不敢同羅延慶交戰,打馬跑回了本陣。羅延慶也不追趕,隻是將目光轉向了林衝和高梁的戰團,此時花貂、金莊的刀槍落地之聲方才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