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未決,忽聽朱貴在聚義廳外大聲叫道:“頭領,軍師,大事不好了。”聲音中充滿了急切。
吳用心中當即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此時朱貴已經慌慌張張地跑進聚義廳來,一臉地焦急之色,由於匆忙趕路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是有緊急軍情。
朱貴進來之後,不待三人問話,迫不及待道:“今日早間,我在山下的酒店中接獲斥候來報,一路官軍直奔我山寨殺來,約有兩千人,現距山寨已經不到二十裏,請頭領、軍師早作定奪。”
吳用三人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含擔憂,顯然對山寨能否頂得住此次進攻沒有十足的信心,吳用首先發話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才我還在跟林頭領、公孫一清談及此事,沒想到官軍早已瞅準了這個機會,欲置我梁山於死地,雲天彪這廝好毒的算計啊!”說到這裏,吳用停頓了一下,話音一轉道:“我梁山眾家兄弟自上山聚義以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沒經曆過,官軍也曾數度進犯,結果都被我軍殺得大敗虧輸,落荒而逃,雲天彪這廝不自量力,我倒要見識見識他有多大能耐。”
“軍師一介書生尚有這等豪氣,我林衝又怎能落於人後。”林衝聽罷吳用這番話,對吳用的膽略暗暗佩服,同時也被他說得雄心頓起,當即拍案而起,豪情萬丈道:“雲天彪這廝來得正好,怕的是他不來,這一次一定抓了他為晁蓋哥哥報仇,眾位兄弟隨我前去整軍,隻待那雲天彪一到,就與他決一雌雄!”
林衝說完,大踏步走出聚義廳前去校場集合全軍,林衝檢閱了梁山眾將士,粗略估計一下約有兩三千人,心裏不由得鎮定了不少,他慷慨激昂道:“兄弟們,我梁山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雲天彪老賊使用詭計害死了晁蓋哥哥,如今還要將我梁山趕盡殺絕,大家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跟他們拚了,讓雲天彪嚐嚐我們的厲害!”
“對,跟他們拚了,雲天彪這狗賊不想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能讓他好過。”
“……”
林衝看到梁山將士的士氣已經被他鼓舞起來,一催胯下坐騎,從全軍麵前馳過,高高舉起手中的丈八蛇矛,怒吼一聲道:“弟兄們,握緊你們手中的武器,為保衛我梁山而戰,殺死雲天彪,為晁蓋哥哥報仇!”
“殺死雲天彪,為晁蓋哥哥報仇!”
“殺死雲天彪,為晁蓋哥哥報仇!”
“……”
千言萬語最終彙成這句話,梁山眾將士聲嘶力竭地喊叫著,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一路群情激奮地跟隨林衝走出校場,走向征程。
吳用看到林衝三言兩語就鼓起了眾將士的士氣和鬥誌,心中暗暗感歎道:“林兄弟不愧是當過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的人,光是這番動員宣言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樣看來,戰事還是可為的。”
林衝留下阮氏三雄帶領梁山水軍負責守衛山寨,並留下八百名步卒分由施威、楊烈、鄧天保、王大壽統領,於山寨四周擇險要之處紮寨駐守,協助阮氏三雄的水軍,防備官軍偷渡水泊從陸軍突襲山寨。林衝帶領剩下的的三千人馬,下了梁山,選一處向陽高地,依山紮下營寨,準備與雲天彪廝殺。
雲天彪此次可說是誌在必得,幾乎出動了景德鎮上的所有兵馬,會同鄧宗弼和辛從宗帶來的千餘人馬,拉起了一支兩千人的軍隊向梁山開拔。
雲天彪一路上興致勃勃地同鄧宗弼和辛從宗談論著戰後如何處理梁山上的財物分配問題,仿佛梁山已經被他們踏平,梁山上的財物已經被他們所得。他那副誌得意滿略帶幾分驕狂的表情深深地感染了他帶領的這支人馬,在無形之中使得這支部隊成為一支驕兵。當一支被過度自信膨脹成的驕兵遇到一支麵臨生死存亡為了生存權利而激勵成的哀兵時,它能有幾分勝算?
雲天彪一點沒有注意到敵我雙方的這種變化,依舊與鄧辛二人高談闊論著,直到一個斥候的傳報打斷了他的談話:“稟報總管,有一支人馬在梁山腳下紮營立寨,正擋在我軍前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