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禍降定風莊(1 / 2)

宋江沒有想到慕容彥達老賊這麼快就將這次營救孔賓這件事與孔厚聯係起來,其實這還要歸功於慕容彥達的那位小妾。當日牢頭醒轉時已是天明時分,他看到自己身穿囚衣,戴著鐐銬被鎖在監牢之內,當即明白了過來。

在一眾牢子七手八腳的幫助下,他終於從監牢裏出來了,出了牢獄之後,他不敢怠慢,立即將事情上報給了他的上司以期能夠減輕自己的過失。

慕容彥達得知孔賓被救,勃然大怒,他還準備利用孔賓來釣二龍山這條大魚呢。他不敢明目張膽地領兵去攻打二龍山,於是就想了這條毒計,在二龍山賊人前來營救孔賓之時,將其捉獲解送京師以邀功請賞。如今功敗垂成,他如何不惱羞成怒?於是就將一腔怒氣發泄到了牢頭的身上,當即給他安了個私放賊人的罪名,監在牢內等待處決。

慕容彥達回到府後依舊氣憤難平,小妾看到他這幅樣子,不由得動問緣由,慕容彥達向來寵愛這位小妾,不肯違逆她的心意,就將此事對她和盤托出,末了還咒罵那牢頭不已。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小妾正是孔厚替她醫過病的,她聽到玉佩一節,腦中當即閃過當時的情景,於是就對慕容彥達說起此事。慕容彥達經她這一提醒,腦袋也開始靈光起來,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日將玉佩送給了孔厚,當即下令在青州全境通緝孔厚,並行文沂州幫助捉拿孔厚。

卻說慕容彥達的行文到達沂州,因他是趙佶寵妃的兄長,沂州知州高封不敢怠慢,當即著人查問有無孔厚此人。孔厚本是沂州孔目,為什麼高封還要查問有無此人?原來高封這廝到任時候,隻是一味縱容手下盤剝百姓,將州中事務一概置之不理,日夜與一班閑客尋歡作樂,對於州中公幹人員的情況卻是絲毫不知。

高封不知孔厚其人,卻是有人知道。阮其祥掛著沂州防禦使的職銜,卻是靠了兒子的關係謀來的,此人一點本事沒有,專會溜須逢迎,強取豪奪。

這些天他正為不能得到孔厚的那副《紫氣東來圖》而傷神,如今從兒子阮招兒那裏打聽得到孔厚竟然私通二龍山縱走賊寇,正中其下懷,他當即隨同兒子來麵見高封。

高封聽說孔厚那廝竟然是自己下屬,這還了得,一個處理不好引火燒身,隻怕自己也脫不了幹係,當即下令前去捉捕孔厚到案,並且嚴查與之有關人等,一律拘押候審。阮其祥一心牽掛著孔厚家傳的《紫氣東來圖》,竟也主動請纓,願意指引道路,隨派遣將官前往一起去捉孔厚,順便將那幅圖給順手牽羊拿來。

那孔厚的家在哪裏州衙之中自然有人認得,還用得著你去指引。高封雖然對阮其祥過分的熱心有所懷疑,但也不好拂了他的一番好意,畢竟自己與他的兒子還有些同寢共枕之情不是?高封一麵對阮其祥的衷心大加讚歎一番,一麵委派重將,命沂州兵馬都監黃魁帶上百餘人馬抓捕孔厚並有關人等。

卻說那黃魁武藝高強,作戰勇猛,善使一柄三十斤開山大斧,領了將令,當即點起一百精壯士兵,殺奔孔家而來。阮其祥得了這個差事,好不得意,將自家的一匹癩驢將來騎上,走在大隊的前麵,一路上指指點點,儼然一副得勝歸來的將軍摸樣,當真是威風八麵。

黃魁一路上看著阮其祥醜態百出,心中暗暗鄙夷,知州大人真是糊塗,竟然派了這麼個闒茸貨給我,在百姓麵前丟盡了官軍的顏麵,這樣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對於捉拿孔厚等人濟得甚事?我隻怕他到時候反而壞了我的大事。

阮其祥可不管黃魁心裏怎麼想,隻聽他扯開嗓子尖叫道:“孔厚家到了,大家隨我衝進去抓賊啊!”喊完之後,當即騎著他那頭癩驢向前衝去,但他衝到一半,發現沒人趕著他衝上來,隻好又灰溜溜地跑轉回來,引起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黃魁一路上隻顧著腹誹阮其祥了,倒沒注意已經到了孔厚家,阮其祥這麼一喊倒提醒了他,他當即下令軍士分散開來,將孔家團團圍定,休使一人漏網。布置停當之後,這才輕蔑地看了因眾人的嘲笑漲得臉紅脖子粗的阮其祥一眼,帶領十數名士兵上前破門而入捉拿孔厚。阮其祥生怕走慢了,油水都被別人占了去,尤其是他魂牽夢縈的《紫氣東來圖》,趕緊催驢跟上前去。

黃魁帶人將孔家裏裏外外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孔厚其人,心中暗暗想道:“那孔厚既然能在青州作案,多半在外地有藏身之處,如今事跡敗露,更不會以身犯險,回來這裏了。知州大人嚴令捉拿孔厚,如今捉不到人,知州怪罪下來,我可吃罪不起,這件事情隻能從他的親朋故舊身上下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