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一天是去哪了?”令正神色威嚴,語氣之中帶著不滿,質問道。
“師傅,我……我和小師弟去碧水堂了。”杜如雙顫顫巍巍答道,怕極了師傅。
“是弟子非要拉著小師弟去的。”杜如雙還算是一個有義氣的師兄,明顯不願拖累小師弟,又主動說道。
令正朝唐鈺望了一眼,並未對他說話,反是對杜如雙怒道:“你又去看那個沐瑤了?為師怎麼和你說的?”
“師傅說讓弟子少去看人家師妹,多用心修煉。”杜如雙答道。
“那你做到了嗎?”令正道。
“師傅,弟子下次再也不敢了。”杜如雙道。
“還敢有下次?”令正道。
杜如雙神色一驚,連忙答道:“不不不,再也沒有下次了。”
令正點了點頭,對他的回答似乎還比較滿意,接著又看向了唐鈺,唐鈺不敢去對視師傅的目光,低下了頭。
令正咳嗽一聲,對杜如雙道:“十三修煉尚且不過關,你怎敢帶著他去碧水堂?”
“弟子隻是想帶小師弟去看看碧水堂弟子比武,別無他意,再也沒有下回了。”杜如雙答道。
“好了,你下去吧。”令正揮一揮手,便讓杜如雙先下去歇息,倒是唐鈺還跪在他麵前。
唐鈺本來以為師傅留他下來,是準備責罵他一番,可是師傅卻沒有急著說話,反倒是從袖口中抽出一封信來,扔給了唐鈺。
“這是你爹派人送來的信,是給你的。”令正指著信說道。
唐鈺接到書信,上麵寫著“唐鈺親啟”四個字,落筆處寫著唐順的名字。
他望著這封書信,竟是出了神,忽然間聽令正說道:“十三,你來玄門多久了?”
“回師傅,六年了。”唐鈺回過神來,答道。
“六年了……那你可學會了什麼?”令正似是有意地問道。
“弟子……弟子翻閱了許多道家的典籍,還學了許多做人的道理,還有幸學了九天玄術,雖然隻學到第四層。”說到這裏,唐鈺的心中猛然湧出一股羞恥感,九天玄術是他如今心中最大的業障。
“你是唐門少主,你爹送你來學藝,並非為了修道成仙,隻是想讓你學些本事,你日後也是會繼承唐門的,你該知道,所以為師希望你能夠再努力一點,早日提升自己的修為。”令正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師傅,弟子謹記。”唐鈺點了點頭。
“長歌,你送他回去歇息吧。為師也累了,該去休息了。”令正道。
“是,師傅。”
顧長歌作揖應了一聲,便上前去扶起小師弟,帶著他出了玉清殿。
回去的路上,唐鈺想到方才師傅對杜如雙師兄的訓斥,不禁覺得奇怪起來,這玄門六堂同屬一宗,為何師傅如此介意杜師兄去碧水堂?
唐鈺念念不解,遂向大師兄問了起來。
顧長歌聽了,眉眼中忽然多了幾分笑意,道:“其實這也隻是師傅的脾性罷了,碧水堂與我玉清堂並無甚嫌隙。
隻是師傅當年要迎娶師娘時,或多或少遭到了秋月大師的反對,因此一直以來,都不甚待見秋月大師。所以,杜師弟每次去見那個沐瑤師妹,師傅都是對他施以厲色。”
聽到這裏,唐鈺算是明白了,原來師傅也是有小脾氣的,僅僅因為自己不甚待見秋月大師,就不喜歡杜師兄去見沐瑤師姐。
唐鈺忍不住笑了起來,想想這倒是有趣。
大師兄將唐鈺送到門外,便先回去了,唐鈺回到屋子裏,躺在床上,一時竟是睡不著,腦子裏總是會想起那位小仙女沐瑤師姐。
他此刻忽然想起師傅交給自己的信,險些將信給忘了,於是爬起身來,借著燭光,打開來看。
信中多是唐順的鼓勵和關懷之語,唐鈺看得無趣,可是看到後麵提及唐真時,唐鈺倒是提起了幾分興趣。
唐順在信裏說唐真至今不願出嫁,說是要等哥哥回來,這讓唐順焦慮萬分,說唐鈺在玄門又豈會在這幾年回來?
不過,幸好後來唐真還是答應出嫁了,畢竟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姑娘了,再不嫁就老了,據說對方還是渝州城新來的太守,本就家境富裕,而且年少有為,謙謙君子,也不辱沒了唐家大小姐的名聲。
唐鈺看完了信,不禁歎道:“她是真的傻丫頭。”
忽而,他的心裏,莫名地湧出了幾絲惆悵。
折騰了半宿,唐鈺才漸漸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