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格格仔細審視著橡果兒的模樣。隻見她膚色不算太白,通體略顯黑,協調而細膩。這是久在大山裏生活自然形成的膚色。如若在這皇宮裏養尊處優地生活,不出一個月,她的膚色就會變得粉嫩細白!
小姑娘那瓜子兒臉下長著一隻極俏皮的鼻子。鼻子稍顯得有些扁!但鼻孔挺大,像兩隻黑洞洞的槍管兒高傲地向著空氣裏噴出兩束熱騰騰的白氣兒!
她睡覺很不老實。一會兒用手扣扣鼻子、一會兒撓撓嘴角兒、一會翻個身將被子卷在肚皮下俯著身睡、一會兒又將被子夾在兩腿間抱著枕頭睡。一張寬大的床,她一會兒將頭睡到了床沿兒下,一會兒拱著腿四仰八叉地睡……
琪格格繼續審視她的那張小嘴兒:唇厚微微向上翹。看到橡果兒的樣子,琪格格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自己那隻心愛的哈巴狗兒。
那隻小哈巴狗兒全身雪白柔軟,唯獨四蹄處長著黑絨絨的軟毛兒。那隻小狗兒在睡覺時也似此時的橡果兒,動不動就用前蹄揉揉自己的鼻子,有時也打呼嚕呢!
看著眼前這隻搶走了自己丈夫的‘哈巴狗兒’,琪格格覺得自己的心裏沒有剛進牢獄時那種恨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親切感。那俏皮可愛的小臉兒,那甜美的睡模樣兒都讓琪格格覺得親切!
她又將被子輕輕替橡果蓋上,轉身對莊妃道,“母後,你別再難為錦天了。將他們二人送回親王府吧!我們家的私事我們自己去解決,就不勞母後費心了!”
莊妃不依,她言道,“我皇家威儀豈是兒戲?堂堂大清第一公主,她的附馬卻在外邊尋花問柳!這事兒傳將出去,損害的不光是女兒你一人。還有我大清國的臉麵!我愛新覺羅氏的臉麵!”
錦天終於緩了一口氣,心道,“你們母女先爭論一會兒吧。我呀才不管臉麵不臉麵的事兒,隻要不傷害到我的橡果兒,你們想咋樣都行!”
琪格格母女在牢房中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從商量演變成了母女唇齒大戰。一個要將二人領回家;一個非要將二人治罪。如此爭論逐漸變成了吵架。
橡果兒終於被這‘吵架’聲攪醒了!她迷迷糊糊坐起身,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大聲道,“誰這麼沒教養,都給本姑娘滾出去,沒看見我正在睡覺?路上折騰了好幾天也不讓人睡踏實。奶奶個腿兒的,再吵我掰掉你們的牙!”
橡果兒此言一出,嚇得錦天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上前慌忙去堵橡果兒的嘴道,“姑奶奶,你留點兒口德行不行?你知道對麵的人是誰麼?”
橡果兒又打了一個哈欠道,“就是大清第一女強人莊妃在我麵前,我還是要這樣說。本姑娘可不像你,怕這怕那。本姑娘活著就得活得爽快。”
錦天氣得直跺腳,他大聲道,“你麵前的人就是大清太後莊妃娘娘,還不下床給她老人家請安?”
橡果兒見錦天急了,也愣了一下。繼而又變得輕鬆起來,她笑嘻嘻地道,“錦天哥哥,她是來取我性命的。既然明知活不成了,我倒要好好痛罵於她才爽呢。”說罷一彈身跳下床來,直麵莊妃“你是大名鼎鼎的莊後?剛才我睡覺時怎麼聽著你像個居家的管事兒婆呢?吵鬧個不停,你不嫌煩本姑娘可聽著刺耳呢。”
這橡果兒睡醒的樣子自然又與睡著的樣子有很大的區別。莊妃看著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野丫頭光著腳、叉著腰對自己橫眉立目。她被橡果兒的樣子氣得笑了起來“本宮還從未見過如此的女孩兒家。”
橡果兒叉著腰說道,“你別看不起俺,俺還看不慣你呢。把個指押留得那麼長,我們那裏做法的巫婆才留那麼長的指甲呢。還塗顏色,又像老妖婆兒。不過你這老妖婆算是美麗的妖精,不算太討厭。”
錦天有點汗流夾背了!他心想“完了,完了。本來好好向莊後求個情,生還的希望都渺茫。妹子這一句老妖婆兒,死上十回都夠了。”想罷錦天兩眼放出精光,他大聲說道,“妹子,我們今日絕難生還了。既然是這樣,咱也不用再怕誰。你想說什麼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