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的性格,隻要喜歡了,就不會輕易的放手,更不可能丟棄
這種強烈到近乎病態的占有欲,一直如影隨行,他長大之後都沒有改掉。
僅僅隻是一些玩具而已,他就因為自己曾經喜歡過而沒舍得丟棄,何況是沈煙?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
喝了幾杯酒,周珩忽然想起一件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容南城,“對了,這一年你不是一直在托關係處理沈煙父親的那個命案麼?現在進度如何,什麼時候能了結?”
他岔開話題,一方麵是確實想問問,另一方麵,也是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希望他能控製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煩意亂的事情。
“當年那個小混混是傅靖沉的手下,但他的父母並不知道自己兒子跟傅靖沉的關係,他死之後,他父母就離開了沐城,我前幾天托人找到了他們,可他們還是對傅靖沉這個人一無所知,以為得到的那筆錢是沈煙父親給的賠償金,估計現在就算把他們兩個帶到沈煙麵前說出當年的真、相,沈煙也不可能相信,甚至還可能認為是我買通了他們去栽贓傅靖沉。”容南城握緊手中的酒杯,燈光支離破碎的刺進他的眼睛,那雙狹長的鳳眸中一片陰暗的晦澀,隱隱還裹挾著一抹自嘲,“傅靖沉倒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那天逃不開了,就在臨死前給我設了這樣一個局,用自己一條賤命給我弄來這麼多的麻煩。”
他向來是個理智的人,從來不輕易動怒,可每每在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會恨不得咬牙切齒。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一次,那他倒是真的希望是自己開的那一槍,這樣沈煙對他的恨他還能理解一些。
可偏偏不是。
他是動了除掉傅靖沉的心不假,他販賣毒品危害社會,除掉他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可終究最後那一槍不是他開的,沈煙卻自始至終都將他當成了殺人凶手。
一次一次,她極盡言語之能事的傷害著他,他一再的隱忍、退讓,以為自己的真心能夠換來她的在意哪怕一點,可是最終他等來的是什麼?
是她一次次的變本加厲,得寸進尺!
今天,還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來氣他,由始至終,她沒有顧及過他的一絲感受。
沈煙……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也是個人,他也會痛?
“現在那個小混混和傅靖沉都死了,死無對證,他的父母又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你處理起來應該很棘手吧?”周珩大體也能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這始終是沈煙心裏的一個結,也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隔閡,這個誤會一天解不開,他和沈煙就一天不可能心無芥蒂的在一起。
可是解開,又沒有一個人證。
存在於他們之間的誤會這麼根深蒂固,就算有人證,所有的證據切切實實的擺放在麵前,沈煙都未必可能相信他,何況沒有?
“沒有一點兒證據可以證明當年的事情,沈煙又這麼恨你……”周珩微微皺了下眉,“估計你說的話,她一句都不會相信。”
容南城隻是冷笑。
何止是一句都不會相信。
他說的話,恐怕她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重新倒滿酒,他又喝了一口,酒液劃過咽喉,牽扯起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濃烈的酒味在唇齒間散開,容南城從未發覺,原來酒竟然也能苦到這種程度。
周珩將酒杯遞到他麵前來,跟他碰了一下,看著他的目光,夾帶了幾分同情。
雖然“同情”這兩個字用在他的身上很不切實際,但這一刻,確確實實就是同情。
愛而不得,是一個人最大的悲哀。
他想要什麼都能得到,甚至能用強硬的手段將沈煙留在身邊,可他的本事再大,也沒有辦法讓沈煙愛上他。
“沈雄的那個案子已經快要處理好了,一審的時候是蓄意傷人判了無期,二審的時候已經改成了過失傷人,估計再過三五個月就能放出來。”容南城一邊說著,嘴角一邊漾開一抹笑,諷刺又尖銳,“沈雄確實是過失傷人,其實這個案子要澄清改判並沒有那麼難,隻要花點錢找找人就可以,依照傅靖沉的能力,完全能夠做到。”
周珩一愣,“那他為什麼不去做?”
傅靖沉幹了這麼多年的毒品交易,估計手裏也攢下了不少錢,根本不會缺錢,應該也認識一些有能力的人,隻要他處理一下,那沈雄是不是早就可以出來了?
“為什麼?”容南城冷笑,“當然是為了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