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因丈夫上次發病的事對秦楚楚有了偏見,現在又發生這種事,她越發對秦楚楚有了意見。
隻因她自己是個將丈夫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所以,不知不覺地就要求秦楚楚也像她一樣。
秦楚楚慚愧地低下了頭, 她沒想到,陸淩徹竟然會病得這麼嚴重,她以為,花瑤說過他退了燒,就會沒事的。
楊沐月站在二人身後看著這一幕,有些詫異,但也沒敢出言相勸。而且,她手裏還端著一碗湯,也著實挺燙的,她忍不住將那碗湯放到了桌上,然後甩了甩手。
陳沛涵聽到身後的動靜,見楊沐月好似被燙到了,連忙去查看:“你這個傻孩子,怎麼不叫傭人幫你端呢,瞧瞧,手都被燙紅了。”
楊沐月有些尷尬地笑道:“沒事,過一會兒就消了。”
陳沛涵一邊幫她揉手一邊狀似無意道:“到底還是你最關心淩徹,記著他對你的好。”
楊沐月害羞地低頭:“因為淩徹哥哥對我也很好啊。”
秦楚楚在後麵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知道,陳沛涵這是借楊沐月來埋怨她呢,她覺得楊沐月這個做妹妹的都比她這個準兒媳對陸淩徹更好。不知道的的人,還以為陳沛涵和楊沐月才是準婆媳呢。
隻不過,她理虧,也沒資格說什麼。
“伯母,我先上去看看淩徹。”她交代了一聲,便往樓上走了。
陳沛涵歎了口氣,也對楊沐月說道:“你現在客廳裏坐一會兒,我給你哥哥把湯端上去。”
秦楚楚聞言,越發不好意思起來。她就這麼上樓了,也沒說要把燙端上去,顯得她好似對陳沛涵和楊沐月有了成見似的。或許,陳沛涵就是這麼想的吧。隻是,那碗燙是楊沐月熬的,她以為楊沐月會親自端上去給陸淩徹喝,若她開口說端上去,會有搶功勞的嫌疑,可誰知,陳沛涵卻說自己要端上去。這樣一來,尷尬的人,就是她了。
壓下心中的失落與不快,她放緩了腳步,等陳沛涵走到了她的前麵,她才抬步跟上。
陳沛涵偏頭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訝異於她沒有生氣,還能保持良好的教養,知道讓她先行。
進了臥室,陸淩徹顯然還在昏睡,秦楚楚心疼得立刻上前查看,隻見他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很難受的樣子,額上的碎發都已被汗濕,左手上還紮著針,秦楚楚順著針管向上看,便見到床邊上豎著的掛衣杆,鉤上懸著四五個空著的藥水瓶,還有一瓶藥水還剩一半。
她伸手摸了摸陸淩徹的額頭,果然還是很燙。
“怎麼會一直高燒不退,打了針也沒用嗎,醫生怎麼說?”秦楚楚也顧不上陳沛涵對她有意見了,想來陳沛涵應該早就來這裏照顧陸淩徹了,也請醫生來過了,所以,她直接問道。
陳沛涵見秦楚楚這會兒真心擔憂陸淩徹,不由臉色也好了些:“急性肺炎,有些凶險。”
秦楚楚的臉煞白:“怎麼沒送醫院?”
陳沛涵歎氣:“他牛心古怪,不肯去醫院。”
“醫生呢,走了嗎?”
“在客房休息呢,過會兒會再來查看的。”
秦楚楚再要問點什麼,卻見陸淩徹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回來了?”他伸手,捉住秦楚楚的手,放在手心裏捏了捏。
秦楚楚聽見他沙啞又疲憊的聲音,眼睛一下酸澀得差點落淚。她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呢,早上他叫她去上班她就真的去上班了,完全沒想過他是從未生過病的人,一生起病來就會很嚴重。
“傻瓜,為什麼哭,我沒事。”陸淩徹伸手,在秦楚楚眼角上抹了抹。
秦楚楚越發心酸難言,本來沒哭,這下子眼淚去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陸淩徹立刻著急想起身,卻被一旁的陳沛涵按住,秦楚楚也著急地製止他,不讓他亂動。
“這下好了,可真丟臉。”陸淩徹失笑。
秦楚楚不解地看著他。
“早上我硬要你去上班,就是不想你看到我這副病怏怏的樣子,現在我的狀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秦楚楚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臉:“你可真是死要麵子。”
陳沛涵卻心中詫異,原來,秦楚楚今天會去上班,是陸淩徹硬要她去的。看來,她倒是錯怪了秦楚楚。不過,若是秦楚楚心目中,陸淩徹還是比工作更重要,想來淩徹就是硬要她去上班,她也不會去的。
陸淩徹被揭穿,心裏有些微尷尬,但他麵上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