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急了,忙攔住小蝶:“不能去啊。那船上有日本人送出去的軍用物資,他們讓你們既要保護向夫人的安全,又要截下那批物資。你們也知道船上的自己人本來就少,還有幾個女眷。這也是一項重要的任務啊。不然到了香港那邊,左二爺他們接不到貨,再搶的話,會引起更大的恐慌的。”
眼鏡難過的抱住小蝶:“乖,我們聽先生的。若真是苦肉計呢。我們豈能讓他白白流血。”
呆子也跟著流起了淚:“哭吧,等會見了向夫人可不能哭,她什麼都不知道呢。”
殷明珠是在半夜被人叫醒的,讓她快準備,天亮時就有人來接她去碼頭。連帶著外麵的眼鏡小蝶還有與汪精衛決裂的林永生,他們還有四張船票。
殷明珠把鏡箱整理好,把阿喜和元柏叫到房裏:“這個你們幫我拿著,太重了。若一時找不到我的話,就把它交給先生。這裏除了我的手飾還有幾條金塊房契,先生把錢全撒了,到了香港肯定會困難的。這就是我們的家產,阿喜,不要弄丟了。裏麵還有你的嫁妝呢。”
阿喜不安的抱著鏡箱:“我跟著你啊,姐,你不也看著嗎?”
殷明珠點頭:“嗯,我會看著的。不過,我才不要你陪著我呢,太顯眼了。我讓大川陪著我就好。你跟著元柏,聽他的話。到了香港後再來找我。聽來人說,船是日本人的,而船票是井田私下拿來的。肯定有危險。包括見了先生,先生不理你,你也要裝著不認識他。”
阿喜似懂非懂的點頭。
元柏握住了阿喜的手,衝殷明珠點頭。輕輕的把她扯出房間。
殷明珠撫著胸口坐回床沿:“阿娣,你出來吧。”
阿娣輕輕從角落裏走出來:“明珠姐,我聽到動靜,覺得不安才上來的。可又聽到這樣重要的事,隻好避開,卻不想被阿喜撞見,就躲起來了。”
殷明珠點頭,輕輕拉住阿娣的手:“什麼時候我們變成這個樣子?阿娣,我真的想過成全你和先生的,雖然心裏不甘,但也想過的。阿娣,等會你就在這房裏等大川。”
蘇銀娣不安的握住殷明珠的手:“明珠姐,你又想做什麼?先生在碼頭等你啊。見到是我,他會怎麼想?”
殷明珠想起阿公說的,他撤不了了。如果是他在等她,怎會這樣的急?昨天還抱著她說,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不管哪一輩子,都不會讓她忘記。可現在呢?她心裏一直亂著,腦子卻冷靜很多。殷明珠低頭撫自己的肚子:“阿公說,我的孩子活不下來,哪能經受得了海上漂流?算我對不起先生吧。你不會說破,對不對?”
蘇銀娣眼裏閃著光,有些愧疚又欣喜的低下了頭:“姐,我會照顧好先生,等你平安歸來的。”
殷明珠轉頭笑,阿娣,對不起,我可以讓你坐向夫人的位置,但不願意你擁有向寒川這個人,因為他是殷明珠的男人。
大川在大清早趕到殷宅,在日本衛隊的保護下安排阿喜和元柏先上車,而後跑到樓上,扶著戴了長長紗罩的女子下樓上車,離開。
寶叔敲著煙鬥煩躁的從巷道角落起身,看了看盯著殷宅發呆的阿公,生氣的說:“看什麼看,我要去醫院找那個傻小子去,看他死了沒?真是沒眼光,我說女人都薄情吧,他還是陷在了這個女人的陷井裏。看看,還不是把他丟下了。”
阿公不理寶叔,摸了摸閃電的背:“好孩子,去,看看她藏在哪了。”
閃電迅速的從牆壁縫隙穿過去,躍上院落高牆,躍入殷宅。寶叔驚了,盯著沒了蹤影的牆體:“你真把它教成了王者?”
阿公邊往自己的住處走邊說:“你別站那了,小心有心人把你當賊。”
寶叔一聽,馬上跟著阿公,邊走邊跳躍著:“那丫頭真沒走?”
阿公鼻子裏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沒她長得胖。她可胖了,吃了向寒川好些好東西,還費了我一個月的功力。我還在賭呢,她怎麼會放棄這樣的待遇去別的地方碰運氣?”
寶叔悶笑:“難怪這些天你跟病貓一樣,原來重操舊業了啊。我的腿也疼,幫我弄弄唄。”
阿公不理他,走得更快,一會兒把寶叔拋下了。寶叔笑著罵:“這死老頭,一直小氣。還不如那個臭小子呢。”
寶叔想了想,折轉身住別處去。
哈克累了一整天才將向寒川從死神那裏救回來,井田一直呆在醫院裏,向寒川身邊竟沒有一個體貼的人,這讓他很困惑,卻沒有想太多。直到一個女護士主動過來照顧,井田才有空抽身離開。
回到住處時,玉泉正在擺弄一件青銅質的熏香爐,那麒麟模樣很威武。
玉泉看到他,忙笑著迎上來,邊幫他脫外衣邊說:“我做了你愛吃的,我清理架櫃時看到了這個熏爐,很好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