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長生早有意結束這次的聚會,可聽到小蝶談起殷明珠,不覺收起了談笑風生的興致,看著小蝶沉默了下來。
蘇言知趣的退出書房。
殷明珠在袁公館的事早在內部被某些人炫染得桃花滿天,這讓林長生既頭疼又心疼,但礙於現在的身份,他總是笑得風輕雲淡,當作暈色笑談聽聽而已,可內心卻是極惱殷明珠的,若在青浦她願意隨自己走的話,哪會有這些事來磨她?她的性情林長生是明了的,甚至可以說,殷明珠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一個懂隱忍的小姑娘變成一個識大體的交際花,她的格調拿的非常到位,把自己的尊嚴看得很重,讓很多低俗的男人隻能望而卻步。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因為跟幾個男人苟且,怕被自己的情人拋棄而選擇自殘來博得情人的憐惜?那她隻有是真的被強暴!
想到殷明珠真的被人如此傷害,林長生是很難過的。當日本軍方想借機整治向寒川時,林長生找人弄來了山本曾經做過的吃裏扒外的證據,而向寒川本人又是上海灘不可忽視的人物,擺在麵前的利弊,才漸漸讓日本人生起了拉攏向寒川的心思。
救向寒川一事,林長生不會居功,甚至沒人知道這事。但有一個人知道,她就是蘇言,其中的糾結還是蘇言替林長生解開的,幕後的操作也交由蘇言全盤處理,動用了林長生部分的人脈。可事情順利後,向寒川一直很低調,殷明珠更是沒有了消息,這讓林長生有些鬱悶。
此時聽到小蝶說到殷明珠的消息,他自然不想錯過但又不想表現的那麼明了,隻是哈哈一笑:“聽說了,向寒川已跟她結婚了,她沒被向寒川送出上海?”
小蝶聳著肩搖頭:“向寒川肯定想把她送得越遠越好,因為她現在跟朵枯花似的整日悶在房裏,沒人再見過她了。聽說,她得了很嚴重的憂鬱自閉症。我曾偷偷去過她住的附近,真的看到過坐在窗口的人影,隻可惜有人巡查,不讓人多停留。林先生,你以前見過她的,她的性子很靜?”
林長生想起那個在舞台上裙裾翻飛,笑得肆意隨性,唱得如癡如醉的女子,他閉上了眼。該死的山本,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難怪當時的向寒川會一怒為紅顏,用錢砸來青幫的人掃蕩了袁家和山本,至於那個做陪襯的亨利也不得不拿出巨額的錢財,而後灰溜溜的離開上海,才算平息了事端。林長生不覺有些羨慕向寒川了,他現在有足夠的資格來為殷明珠做任何事,而他自己隻能坐在遠遠的地方歎息暗惱。
林長生低頭苦苦的笑了笑,才起身歎息了起來:“小蝶,你來是想說什麼?”
小蝶也跟著站了起來:“先生,汪先生現在做的隻有依附日本了,依附一個侵略自己的國家,是能真的站起來還是會更無尊嚴的跪下去?你一定不希望殷小姐有一天被人再欺負。而我希望更多的兄弟姐妹不會經受殷小姐受過的苦,那樣子的中國無法想像。”
林長生抬頭盯著小蝶,兩個對視數秒,他才笑了起來:“你是共黨還是重慶那邊的?”
小蝶挺了挺背脊:“我是中國人。”
突然,書房裏的門被人要推開,蘇言在門外大聲說:“汪先生,林先生正在招待朋友。”
小蝶一瞬間身姿疲軟順到林長生懷裏,林長生有些錯愕的剛扶住她的肩,門就大開了。門裏門外的人全部處於驚慌的狀態。不過林長生的驚是真實的,小蝶的驚是裝的,汪精衛的驚是突然的,井田的驚是為他的判斷失誤。
井田見汪精衛隻是盯著小蝶沒有話說,就先一步衝兩個正尷尬分開的男女說:“真不好意思,沒想到林先生的桃花可是真旺啊。”
林長生不知所措的紅了臉,伸手跟井田握手:“真不好意思,讓長官見笑了。我們到客廳裏去談話。”
井田卻不移步,隻是轉頭看小蝶:“這位是?”
林長生看了看小蝶,又看了看汪精衛,才說:“她是我一個故友的女兒,特來看我的。我們剛才談到她的父親,所以、、、、、、”
井田笑:“不礙事,我見到美女,也是想抱抱的。小姐,可以嗎?”
小蝶嬌笑著真的把身子偎進井田懷裏,虛虛抱過後想退開時,井田卻用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小姐,怎麼稱呼?”
汪精衛在一旁看得火起,這個早年勾引過他,讓他曾神魂顛倒的女人,此時竟如此沒事人般站在他麵前跟別的男人調情,他的眼陰沉幾分:“白小蝶,你的父親幾時成了林長生的故友?林長生從老家出來時,你的父親早就在日本被人暗殺。”
井田更用幾分勁道捏著小蝶的下巴:“哦?你的父親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