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川寒著臉看著空無一人的樓梯說:“誰來找過明珠?你們怎麼辦事的?我不是說不準外人進來嗎?”
蘇銀娣低下了頭:“向夫人、、、、、、是明珠姐讓餘媽帶進來的,明珠姐還讓我們各自回房不要出來。向夫人也沒跟明珠姐說什麼啊,她們談得可投機了,隻是最近明珠姐心生離開的意思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向寒川狠狠的瞪了蘇銀娣一眼,轉身離開。
坐在車上的向寒川心裏一陣陣的發寒。田宗亮從後車鏡裏看看向寒川,聽到他長長的呼了口氣才說:“先生,夫人隻是去看看殷小姐。她還跟我說,其實這女子不比別的名媛,沉得住氣有幾分福氣相,若能接到向公館也是好事。”
向寒川不由瞪田宗亮:“你跟她說的?”
田宗亮縮了縮脖子:“不是,是英少前幾天喝醉了酒胡說了幾句。看樣子,英少對殷小姐也有些上心,而她又是您的。夫人可能怕你們兄弟鬧得不愉快,就想去看看的。可看過後,夫人說早些把她接進向公館要好些,還說她跟您才是一對。”
向寒川冷笑著哼了一聲:“田管家,你雖然跟阿秀是本家,但不要忘了我才是發你薪水的人。她是你的夫人?!那我呢?!現在鬧出這一出,是我低估你們了。不用回去,直接去錢莊。”
田宗亮心裏也毛了起來,向寒川很少發火,這次是真的惹惱了他,可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呀。他見向寒川轉頭看向了外麵的燈火,神色有了些緩和才輕輕說:“向先生,您也別急。殷小姐隻是憋了些脾氣,她是個明事理的人,過幾天夫人從香港回來帶的好東西,我再送些過去,她就會好了。”
向寒川沒有接話,也沒有表情。
田宗亮忍了忍又接著說:“隻是夫人在香港那邊老是弄不到回來的船票,都有些急了。先生、、、、、、”
向寒川輕輕閉上眼睛:“我明說吧,我讓她回不來的。怎麼應付她是你的事,但在我這裏,她可以不用回來了。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過去照顧她。”
田宗亮的心突然怦怦的跳了起來,手忍不住打了個顫。向寒川看了一眼又閉上眼:“我知道,她的事在田家都忌諱著。我雖然見她沒幾麵,但我知道她跟她的教員先生是極好的。我願意娶她不是因為我愧疚我喜歡,而是因為我欠田老板的,不想他難堪。你是從來都沒有機會的,你是個實在人,卻不能給田秀英一個體麵的未來,來撐他們田家的門麵。就這麼簡單。”
田宗亮的嗓子不覺哽咽了起來,不過是年少時的妄想,如今自己的兒子也出來做事了,他還在想著什麼?田宗亮嘴角泛起笑意:“先生,我隻是覺得夫人也是苦命人,不能給您留個後也著急。想著若是殷小姐也是極好的。我不是也希望你們一家都快快樂樂的嗎?”
向寒川扯了扯嘴角,不再說話。他實在無法想像這樣的一家人怎樣快快樂樂的,至少那個心高氣傲的殷明珠是第一個退場的人。他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殷明珠的時候。那時的殷明珠還在大富豪,大清早的到法租界巡捕房是個稀罕事。她穿著黑色的絨呢大衣,衣領高高的把小臉擋去了一半,進到探長辦公室時都沒看到站在窗邊的向寒川,隻是冷冷的抬起臉看著還在攔她的巡捕房的人:“我不找你,隻找你們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