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死獄之中被囚禁的重犯有所意動之際,黑眼圈老者嚴昌,早已經回到天照宮的地火穴之中。
濃濃的熾熱火焰,在廣闊的地火穴中卷湧,不隻是黑眼圈老者,就連唐、陸、俞三家主事強者,都在火穴的邊緣。
眼看著嚴昌不出聲,盡管焚都國三個大家族的強者,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粘稠的紅色岩漿,不斷在火穴流動,翻滾著密密麻麻的紅色氣泡,而中央的一圓紅色晶台,就像是有著生命一樣,生長出一根根觸手,同晶台上的一名老者連接在一起,將精純的火靈力,向著老者供養。
視線透過蒙蒙紅霧,觀察晶台上的老者,其半邊身軀都與晶台觸手相連,顯得極為麻人,處於火穴中的一眾強者,甚至能夠發現晶台觸手的蠕動。
“唐衝,好多年你都沒有來內城看我了,現在唐家才死了一個小輩,就讓你如此失態,還真是有些讓我出乎意料!”在一眾強者的等待中,還是坐在晶台上的老者,率先睜開一隻眼睛,開口淡聲道。
盡管在此之前,唐家的老者怒發衝冠,大有興師問罪之意,可是在看到火穴之人以後,卻平靜了下來,一頭紅發非但沒有飄蕩,反而被火穴的熾熱氣息,烘烤出密集的小卷。
“如果是唐家的小輩,招惹仇人遭到殺害,我們唐家根本就不會多說什麼,可是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被那暴徒無緣無故殺死了,事情又發生在焚都皇城之外,總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倒是一身黑袍,流露著森寒氣息的唐逸,對著火穴中央晶台上的老者不甘開口。
“無緣無故被殺死嗎?若不是你們三個家族的小輩招搖過市,又怎麼會遭到這樣的殺身之禍。”處在火穴岩漿流外圍,一名身穿金黃色衣袍,有著威嚴之感的中年人,目光顯得有些深沉。
“國主,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三家的小輩,就被那個狂徒白白殺害了嗎?”陸家一名姿容尋常的婦人,語氣中略有幾分不滿。
“看來這些年焚都國平靜的,都已經讓你們忘記,守著焚天禁地,是多麼危險而敏感的情況,對於大家來說,焚天禁地既意味著機遇,也是極為沉重的負擔,要知道,西古地域中的強大勢力,可不隻有焚都國,放眼整個靈虛界,焚都國就更微不足道了。”黑眼圈老者嚴昌,終於對火穴邊緣的幾人出聲道。
“唐衝、陸瓊,你們兩個先別太著急,相信這件事嚴照老祖,會有所思量,給咱們一個答複的,嚴昌說得也不錯,這些年焚都國看似平靜,可一旦有什麼變化,那就可能是驚濤駭浪,盡管家族小輩身損讓人不是滋味,可因此失了分寸就不好了。”俞家的一名青年,似是話中有話。
“焚天禁地一直還算平靜,怕隻怕想要得到禁地機緣的人,現在世道這麼亂,除了枯荒禁地之外,西古地域剩下的六大禁地,就算是突然出現極為強大的外來修士,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身穿金黃色衣袍的中年人,深沉語氣不無擔心的意味。
“千萬大山一個千星靜守的機緣,就使得靈虛界的各大宗門強者,接踵而至,這樣的情況難免讓人擔憂,要是哪天咱們焚都國也出現一個外來的羽化期修士,那將要如何應對你們想過嗎?”黑眼圈老者嚴昌,失望看了三個家族的主事之人一眼。
“好了,既然選擇了支撐焚都王朝,就要有解決問題的決心和勇氣,害怕這個害怕那個,大家也不會選擇留在這裏了,王朝並不是隻有皇室嚴氏一族在支撐,為了能夠占據焚天禁地的機緣,當年十大家族也是經過了浴血奮戰,才保下了這一片疆土,好幾個家族因此而落寞,這一點嚴氏一族不會忘記。”盤坐在火紅晶台上的老者,終於歎息出聲。
聽到老者的說法,不隻是嚴昌與身穿皇袍的中年人麵色鄭重,就連唐、陸、俞三家的強者,也不再顯露逼迫之意。
“嚴氏一族並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讓你們三家的小輩白白被殺,隻是那個暴徒的出現有些蹊蹺,又頗為不凡,現在雖被囚在了爆靈塔之中,其中的利益得失卻需要大家一同來權衡。”盤坐在晶台上的老者,隻是睜著一隻左眼,而右眼和半邊身子,則是被連通生長在身體上的密密麻麻觸手覆蓋。
“嚴照老祖,你所說的蹊蹺、不凡,指得是什麼?”唐衝捋了捋一頭卷曲的紅發,緊緊注視著晶台上的老者。
“嚴旭,你來告訴他們吧?”
晶台上依靠密集光觸供養的老者,顯露出少許疲憊之色,向著身穿皇袍的中年人點了點頭。
“損古山脈那邊傳來消息,那個被通緝的陳峰,在天歲宗的支脈現身,殺死底蘊不凡的姬天香之後逃走,從消息的描述上來看,那個陳峰的穿著,以及行為做派,幾乎是與在焚都城外的那個麵具男,一般無二。”身穿皇袍的中年人,沒有一點兒遮掩保留,對著三個家族的主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