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
麵對這樣尷尬的場麵最好的辦法還是溜之大吉,但我不可能扔下掃把就跑,隻能等著劉梓星先走。真不知道那個留著魯迅一樣胡子的語文老師哪來的那麼多話要說,和劉梓星聊了十多分鍾。二人談笑風聲的場麵怎麼那麼像公園裏的老大爺在邊下棋邊嘮家常呢?要不要我泡壺茶給他倆送點瓜子去?我想此刻我看著他倆的眼神足夠殺死他們一千回了,看著語文老師那兩撇小胡子上下翻飛的模樣,還有劉梓星那時而點頭附和,時而微笑不語的姿態。我又覺得這場麵特別像一個昏君和一個寵妃……應該是男寵在尋歡作樂。不知道我這樣的想法讓劉梓星知道後他會不會讓我負重跑四圈。想到這還沒笑出來的我突然又因為我倆冷戰的這個事實而有些傷感。最終以我不小心撞在桌角上差點碰掉了語文老師的大茶缸而結束。此時我那和善的數學老師看我改造的差不多了就要給我放行。而我為了不和劉梓星一起走就故意裝出一副巴結的樣子擦了擦桌子,給花澆了點水。我相信我此刻的模樣也和那圍前圍後的小宮女差不多。好不容易目送著劉梓星離開,我才光明正大的走出辦公室,必須得承認在我看到劉梓星站在樓梯口等我之前,我的樣子還是可以用小人得誌來形容的。無奈我又得躲在距他隻有一牆之隔的拐角處。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應該是看見我了,更可怕的是我在他眼裏看到了失望。我就這樣的背靠牆的站著。雙手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仿佛那就是他寒涼的手掌,仔細勾畫,仿佛那就是他的掌紋。想到在這麵牆的另一麵就是他,我的內心竟無法平靜。
劉梓星
我想夏瞳那個丫頭一定在背後說我和語文老師的壞話了。看著她一臉哀怨的樣子,總覺得好笑,於是我也故意和老師多聊了好久。直到夏瞳發現我在看她,她索性背過身去不再看我。而我笑笑也不再理她,夏瞳後退著拖地,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咚的一聲,語文老師的桌子急劇顫抖,夏瞳趕忙轉身過來扶住即將摔下的玻璃杯。然後看她忍著痛的和老師道歉我又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直到老師以警告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我才忍住不笑。不得不說語文老師是個很有正義感且很會照顧人的小夥,他趕緊把我轟走,然後幫夏瞳說了幾句好話,結束了她的徭役。我知道她是為了躲我所以故意留在老師辦公室繼續勞改,還說著什麼勞動最光榮,我怎麼那麼想讓她把花不完的力氣花在跑道上再跑個兩三圈呢?無奈之下我隻好先行離開。站在樓梯口等她。明明她走出辦公室時的樣子是那麼輕鬆自在,甚至還有些得意忘形的感覺,可是她看見我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恐懼。明明剛才還大搖大擺的樣子,結果一看到我就躲了起來。那麼拙劣的表演讓我倍受打擊,我隻想問問她最近怎樣。為什麼她會如此不再狀態,為什麼她會瘦的不成樣子,她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已經不在意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失態的關心她了,可她卻要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離開我。我靠著牆,感受她在隔牆那邊的氣息,我伸手勾勒,在牆上描摹她臉頰的樣子。感到她不安的呼吸,我竟有些失望。
祝攸看著夏瞳臉色蒼白,麵無表情的樣子擔心的都要哭了出來,心痛的說:“夏瞳,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已經喪失進食能力了?你這兩天來都在喝葡萄糖水。我知道你媽媽的去世對你來說是個莫大的打擊,可是你不能像這樣虐待自己。”
夏瞳努力笑了笑,發現幹裂的嘴唇已經滲出了血,於是也不再勉強盡量平靜的說:“你也太高估我對我親媽的感情了。我沒有虐待自己,隻是單純的吃不下飯。還略帶一點失眠。”
祝攸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說:“哪是一點失眠?別以為我不知道每天晩上坐在窗邊,一直到天亮。奇怪了,前幾天你不還是好好的嗎?”
木之奇打趣道:“廢話,你也不想想,那時候夏瞳天天負重跑2400米,都累成什麼樣子了,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吃然後是睡,還能有什麼煩心事啊。”
祝攸立刻把活都撒到了木之奇身上,狠狠的一腳踹過去讓木之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罵道:“木之奇,叫你來時來幫忙的,不是讓你在這冷嘲熱諷的。”
夏瞳看著不忍直視的拉起正在抱怨的木之奇:“我這不是問著嗎?”
突然一瞬間夏瞳什麼都明白了隻說了一句:“木學長你說的對。”就匆匆離開。
“劉梓星,我才知道,原來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