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踢到了一具僵硬的屍體,這具屍體沒有頭,頸部的血已經凝成了硬邦邦的石頭,看來這人已經死去很久了。
這兒難道發生過凶殺案?警方在做什麼?屍體已經擺了這麼久都沒人清理,醫生呢?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呢?
正想著,濃濃的死氣侵襲而來,呈現在我麵前的是一大片死屍,這些死屍都沒有頭,仔細一看,無論是牆壁還是天花板都濺滿了血跡。看來這裏並不隻是凶殺案那麼簡單,更像是發生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殺。
從一具穿著白大褂的女屍上,我找到了一個髒兮兮的工作證,姓名是傑西卡?K。
“K?”我開始回憶起來。對了,黑光組織,尹丘是Y,黃天寶是H,謝宇龍是X,而他們的首領正是K。我被一個獨眼將軍帶進了車裏,喝了一杯被下了藥的橙汁,然後就昏睡了過去。
我睡了多久?不由得心間泛起這個疑問。照這些屍體的狀況來看,這些人少說死了有一個月之久了,我是什麼時候被帶進來的?他們在我身上都做了些什麼?
無數的疑問在我內心交織開來,我並未覺得身體有什麼特別的異樣,隻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和壓抑不住的怒氣。
過道的盡頭是一扇半開著的鐵門,門已經生鏽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我才把它拉開。
外麵下雪了,白熠熠一片。各種富有西方特色的建築呈現在我眼前,武都絕沒有這種僻靜的街道,也絕不會下這麼大的雪。
一張撕裂的報紙被風吹到了我跟前,撿起來一看,上麵全是用英文寫的新聞。一張巨大的照片幾乎沾滿了大半篇幅,一個黯淡無光的航拍照呈現了這座城市的全部容貌。憑借我粗淺的英文水平,我生硬地翻譯道:世界麵臨末日?
可怕的不是照片裏碎裂的房屋和死氣沉沉的城市,而是頁眉上顯示的日期,竟然已經到了第二年二月。明明記得昏睡前還是初秋的九月,難道我這一覺睡了整整五個月?
這太不可思議了,漫步於冷冷清清的街道之中,在各種無人的櫥窗店鋪之前徘徊,根本感受不到一絲的人氣。路麵淩亂不堪,髒兮兮一片,生活垃圾散落各處,破舊的車輛堆放在一起,從中可以推斷出追尾、逆行、衝撞等各色的交通事故。看得出來,在這些人離開之前,城裏一定一團糟。
我的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濃烈的鼻息,熱乎乎的,還傳來屍體的腐臭,與周遭沉悶的冷空氣格格不入。
我下意識跳開,拉開足足三十碼的距離,定睛一看,一隻巨大無比的白熊齜牙咧嘴地站在我麵前。白色的毛發混著凝固的血跡,散發出惡心的味道,就算遠隔三十碼,還是聞得令人作嘔。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總之未等我有下一步動作,它就以極快的速度奔襲而來。速度快,步伐穩,與普通笨拙的白熊截然不同,它更像是嗜血的惡狼,血紅色的眼珠簡直如惡魔的雙眼一般,令人驚悚、膽寒。
我尋思著琢磨一件武器,使勁拉下一輛汽車的保險杠,迎著它的臉麵來了個當頭棒喝。它被巨大的力量擊飛了回去,但沒過一會兒又重新站了起來。
我的憤怒源源不絕地冒出來,正好可以借用它作為發泄的對象。一番殊死交鋒,我奇跡般地占據了上風,白熊被打得節節敗退,隻是重複著倒下,站起,倒下,再站起……
它不知疲倦地同我戰鬥著,而我則不遺餘力地發泄著,就在我認定自己一隻腳已經邁向勝利的時候,另外一隻體格更大的白熊從破碎的房頂上落了下來。
它的臉上刻著一道奇異的疤痕,凶相比前一隻更甚。依我看,它倆應該是一對夫婦,一左一右將我包圍過來。
“畜生也這般蠻橫!”我罵了一句。
“轟”的一聲,大熊的腦袋被炸開了花,晃蕩著身體倒了地,再也沒有站起來。緊接著從另一邊飛來的子彈也擊中了剩下一隻的腦袋,眨眼之間就剩下兩隻巨大的屍體。令我吃驚的是,它倆的身體裏連一滴血也沒流。
這與陰屍有異曲同工之處,難道這兩隻白熊都被做成了陰屍嗎?
但我沒時間思考,從四麵八方湧出各種手持槍械,身披彈藥的奇人異士,將我團團圍住。
“舉起手來!”領頭那個叼著香煙的中年人用渾厚的嗓門朝我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