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仗著自己手裏有槍,氣勢有咄逼人,這令他眼前的大塊頭很是不爽。大塊頭陰沉著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帶著人走了,出門時還狠狠撞了我一下。
我哂笑兩聲,那幾個小混混走出去的時候,張偉氣急敗壞地把幾款高檔的洋酒摔到了地上,朝服務生罵了句:“夠膽的話來局裏找我賠!”
看來酒吧暫時是不能進去了,萬一給張偉認出我來,又難以脫身。於是我就尾隨那些小混混來到小巷,大概是老早就察覺了我的存在,剛一拐彎,那三個人已插手候著我了。
“你是哪條道上的,幹嘛跟著我們?想找死嗎?”
“噢,沒有沒有,我隻是過來敘敘舊。”
我笑望他們,因為這個大塊頭我認識,他綽號“喜子”,天性蠻橫,偶爾做些走私的買賣活兒,進過幾次局子,但極惡的壞事從未做過。三年前,他母親心髒病發,倒在馬路沿,是我用警車載著去的醫院。
“喲,原來是操蛋的武都死神,哦不,尹警官啊!好家夥,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你,你還不本分點,張偉那家夥正在附近轉悠呢!”
“他想抓我,還早了十年。”我談笑風生地說。
我們倚著垃圾箱聊了幾下,舉手投足間,他對我的態度很隨便,貌似我們還很熟。但記憶中我隻有三年前在醫院中和他第一次會麵的經曆,照道理來講,我們應該三年沒見了,可他給我的感覺,仿佛一兩周前才見過一樣。
“對了,張偉那小子找你們做什麼?”我感到聊得差不多了,便問出了這個我早就想問的問題。
“還不是為了你和謝小璐的事,瞧他那德行,就算知道老子也不告訴他。若不是他手裏有鐵炮,老子早把他手剁了去。老實說,你也忒狠了吧,那謝小璐真是你殺的?”
“我跟謝小璐?難道我們真有那麼熟嗎?”
“我靠,吃幹抹盡不認賬啦,真有你的!不過咱弟兄們可都看得清清楚,嘿嘿!那馬子確實挺辣的,難得還是名高材生。”
我聯想到小陶傳給我的記錄,除此以外,她父親還曾是武都第一醫院副院長,於20年前失蹤了。
“什麼跟什麼,我警告你,再亂說我對你不客氣!”
“算了吧,假正經,做過的事還不承認……不過也難怪,你堂堂尹大警官,這種風流韻事要是傳出去的確不好。”
我有些煩躁,一隻手就將他抵在了牆上,強行封住了他的嘴巴。見我發火,他臉色驟變,不敢造次,連屁也沒敢再放一個。待他老實之後,我也沒有再為難他,轉身揚長而去。
沒想到案發前我真的同謝小璐有密切的聯係,到底為什麼我要頻繁與謝小璐接觸?真是因為解決生理需要這種無聊的理由嗎?
回到酒吧,張偉已經離開了。服務生還心有餘悸,見我也向他打聽有關謝小璐的事,心生警覺,戰戰兢兢連說了幾句“我不知道”。我又換了好幾個相關人士人詢問,換了各種不同的語氣,卻隻能問出她是大學裏過來的兼職小妹,偶爾跳跳舞,跑跑場子。不過有一點卻十分令我在意,就是在案發前一天,她主動提出了辭職。
得知這個情況以後,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事件的離奇。三品酒吧,案發前死者的離職,五點的鍾聲,“失憶症”,母親的車禍,父親的筆記,奇怪的“MD”符號,還有前進街的血跡……一切巧合得可怕,就像早有安排。到底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我的父親又是怎麼死的?
“站住,你是尹黎對嗎?”
正當我勾著腰準備離開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後麵叫住了我,令我不寒而栗,我知道又有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