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曾經的男朋友,是她曾經視作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就這麼一件事他竟然讓她開口求他,她真是到死都拉不下這個臉。
如果求了,她真覺得自己活的太卑賤。
就算有朝一日她為了生計不得不去坐台,那她出賣的不過是身體。
可要是她在這事兒上開口求了付以安,那她出賣的可真就是靈魂了。
談不上出賣哪個更高尚,都不是什麼好事兒,可相比之下,身體是別人能看見的,可靈魂不是,這東西獨屬於她,連帶著她的自尊,都是她認認真真放在心坎裏的。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不能連這點僅存的東西也不要了。
“你別跟我扯別的,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敢回答我?”付以安顯然思想很清楚,完全沒被她打岔的話給蒙蔽,繼續執著的揪著剛才的問題不放。
“我有什麼可不敢回答的,不就是蒹葭麼?蒹葭是我,我的藝名,穆蒹葭。行走江湖,誰不給自己編造幾個身份,人家都有那麼多稱號名字,我給自己取一個怎麼了?”她撇嘴,在他剛才的問題裏挑了最不打緊的一個來回答。
“穆蒹葭,那你現在又去了哪裏上班?”付以安對這事兒不依不饒,好像今天他要是不能從她嘴裏把全部真相問出來,她的下場就會很慘。
她腦子裏正想著要怎麼編造個借口把他給應付過去呢,一扭頭發現點滴要掛完了,眼看就要回血了,她趕緊衝著付以安嚷嚷道:“你快點去給我叫護士拔針,點滴打完了。”
可是沒想到他了聽她的話卻一動不動,“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就不幫你找護士。”
“你還威脅上我了是吧?我非得用你?”她一轉身子,伸手要去夠床頭呼叫護士的按鈴,可是萬萬沒想到,付以安的手比她長,反應還比她快。沒等她摸到床頭的按鈴,他就一巴掌捂到了按鈴上,不準她按。
她盯著那點滴裏的藥一點一點減少,眼看管子裏的就都要流沒了,她承認這一刻她突然就惜命了起來,於是不由得跟付以安妥協道:“得了大爺,我認輸了。我為了能夠有口飯吃,找了個地方做前台,昨兒個是第一天上班。你趕緊的去給我叫護士拔針頭,要是回血了讓空氣進去了我跟你沒完!”
原本以為他聽了她的話能夠趕緊跑出屋子去找護士,可是沒想到他身子轉過來,坐的更穩當了。
“付以安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今天是成心想要了我的命是吧?”她皺緊了眉頭,沒想到他能這麼狠心。
他見她急成這樣,倒是一把拉過她的手,輕笑出聲。
“現在掛個點滴就惜命成這樣,昨天晚上你對瓶吹的時候想什麼來著?你但凡是昨天晚上少喝點,現在也用不著躺在醫院裏遭這個罪。”他說著這話,伸手叢一旁的抽屜裏取了新的醫用膠布過來,熟練的貼上新的膠布,並且用手指按住針頭的位置,一下子就將針拔了下來。
“你自己按一會兒,我去把這些東西處理了。”他說著便起身將點滴瓶連帶著那些東西都找了袋子裝起來,應該是要扔到醫療廢物專用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