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過來給她爸敬酒,順便也會跟她打聲招呼,可她當時根本就沒走過心,不管誰過來她都是輕輕點頭,壓根就沒正眼瞧過他們一眼。
誰會記得那天來敬酒的賓客?
自從她爸媽出事走後,她的世界天翻地覆,誰又能想到在這麼多年以後,她會在酒吧遇見她爸的朋友,並且他還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麼多年了啊,他竟然還真認得出她。
她當下心裏隻有兩個感受,這人還真是長得夠年輕,記性也是真夠好的了。
雖說他說的是真的,可她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要不然她的身份豈不是就都露餡了?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曾經是誰。
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秘密被人昭然若揭會是個什麼滋味,那跟她脫光了衣服站在別人麵前任由他們指指點點有什麼差別?
“你們是老相識?”白虎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估計他也是沒料到她誰都認識。
可是這種認識還不如不認識,什麼都幫不到她,卻隻能給她帶來麻煩。
想到這兒,她衝著寬哥笑道:“寬哥說話還真是好笑,我從小就沒了父母,但凡家裏有點依靠,我犯得著自己一個人到這兒來買醉嗎?我倒是真希望我有個能在凱賓斯基宴請朋友的父親,那估計我的日子會比現在好過個不是一星半點兒。”
寬哥見她這麼說,微微挑了挑眉。
“不承認也沒關係,今天晚上說個價,陪我睡一覺。”他這話說的太過自然,自然到盈盈都渾身不自在了。
酒吧啊,他怎麼敢這麼說話?
其實說實話,這寬哥長得不錯,要是她爸的朋友,那怎麼著也得五十歲左右,但看上去頂多三十多歲,沒禿頂,沒贅肉,五官的比例還很好,要是她真的寂寞到一定份兒上,想找人睡一覺,他也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她今天晚上到這兒來又不是派遣寂寞來了,她是借酒消愁來了,更何況他還知道她的過去,別說是上床,就算是交朋友都不成。
“白虎,什麼情況,你告訴他我陪睡的了?”可能是剛才那口酒喝的太猛,以至於現在有些上頭,她一口氣咽不下去就站起身衝著白虎瞪眼睛。
白虎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她,又扭過頭看了看寬哥。
他顯然是沒打算在今天得罪她,可更得罪不起寬哥。
“你剛才進來坐在男人中間那麼自在,一看就是吃這碗飯的。那怎麼著,這年頭還有賣藝不賣身的?”寬哥一抬眼睛盯著她,那眼神倒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還真就說對了,我就是賣藝不賣身。或者說,我連個藝都沒有,以前你要是沒聽說過,今兒個我就讓你見識見識。”說實在的,盈盈腦子真沒那麼清醒,現如今也是說一句忘一句,說話根本不過腦子。
聽她這麼說,白虎倒是急了,連忙嗬斥一般地喊了她一聲,“穆盈盈,說什麼呢?”
估摸著是怕她惹怒了寬哥。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她就算是把他惹怒了又能怎麼著?他還能要了她的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