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
她在這句話上猶豫了半天，腦子裏想出了無數個可以去的地方，最後才發覺她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
就像是之前她在飯店裏被楚毅甩掉，她不知該往哪裏去，她一無所有。
時至今日，她還是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沒人收留。
這麼多個日夜過去了，她一丁點長進也沒有。
她苦笑了一聲，對他道：“去‘胡桃夾子’吧。”
這難道不是她這一年之間唯一的變化嗎？她既然沒有地方去，總可以去酒吧待一夜吧？她就不信那兒還有人能把她趕出來。
可是司機聽到她的話，嘴裏嘀嘀咕咕了半天，意思大抵雷同，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胡桃夾子”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本來心情很差，可是見他這個樣子，她卻還是啞然失笑。
“你跟蹤了我這麼久，你竟然不知道‘胡桃夾子’是什麼地方？”在這個對於所有人來說都不夠特別，對她而言卻畢生難忘的夜裏，她覺得自己不妨再直接一點。
不是都說逃避永遠不是解除恐懼的最好辦法，隻有麵對才是嗎？那她那麼恐懼於別人跟蹤她，是不是隻要正視這個跟蹤她的人就會沒事了？
與她的料想有點差別，他似乎從來就沒有打算否認這件事，“關鍵是我跟蹤你才幾天？你這段時間哪去過什麼叫做‘胡桃夾子’的地方？”
她點頭，他說的這話也在理。
可是，他難道不是秦小索派過來的人嗎？假如是的話，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秦小索以前也經常去這家酒吧？
“我問你，你是不是秦小索派來監視我的？”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不假思索地問了她一句，“秦小索是誰？”
當然了，這就是答案，他壓根就不認識秦小索。
可這她就納悶了，他要不是秦小索派來的，那又會是誰派來監視她的？她也不記得自己跟什麼人有仇怨到值得人家花著銀子請偵探調查她吧？
“你既然這麼誠實，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監視我的？”趁著他將車停在路邊，導航“胡桃夾子”的時候，她直接問他道。
他笑，“這我怎麼能說呢？要是什麼都告訴你了，我豈不是就沒飯吃了？不過你也犯不著怕我什麼，我就是模樣長得凶了點，其實人挺好的。雇主也就是想知道你每天都做什麼，接觸什麼人，也沒打算傷害你。你呢，就該怎麼做怎麼做，權當我是一個生活記錄者就好了。”
唯獨在這件事上，他不肯對她講實話。
“那你叫什麼名字？要是不可避免的我總能見到你，那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否則見麵了怎麼稱呼？”盈盈其實也沒指望他能夠給自己真名，知道了更好，她查他是誰也方便。就算是知道了個假名字，日後再見有個稱呼，多少也會方便一些。
“你叫我阿光就行了，在家的時候我家裏人都這麼叫我。”他果然沒對她說真名，不過她還是點頭稱好。
她不需要對他介紹她什麼，她想他應該已經足夠了解她了。
在上帝視角觀察著別人的生活可真好，她要是能夠早點看透付鈺笙的生活，也不至於這段時間一直在犯傻。
恐怕在付鈺笙眼裏，她就是個逗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