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貝很震驚,不管是楊軼的申請,還是老者的醫術。楊軼為她做了這許多,她不是不知道,“謝謝你,楊軼。你對我,從來是不含糊。”楊軼將安人貝擁入懷裏,“我不願意失去你,哪一種方式都不行。”
安人貝覺得很安心,雖然心裏有一塊空白的地方,但是她覺得那塊空白若是填滿,會讓她痛苦。“所以,你知道誰給你的信嗎?”安人貝突然問他,“我想,這是救命之情,不得不謝。”
“你說得對,但是,沒有任何線索。”
安人貝睡下之後,楊軼找到老者,他正在對著一堆曬幹的草藥琢磨什麼,一邊用筆寫一下。
楊軼走到老者麵前,“神醫,謝謝你。”老者並未抬頭,語氣很悠然自得,楊軼已經習慣了。“我還是喜歡你叫老伯。我可不是什麼神醫,隻是懂得一些古老的方法。”
楊軼笑笑:“反正是您救了貝貝的命,那可是幾十家大醫院都無能為力的事情。”
“好啦好啦,你過來不是來吹捧我的吧。”老者不但醫術高明,似乎洞悉人心,他放下手中的事,站起來請楊軼坐下。
“是的,貝貝她,失憶了。”楊軼頓了頓,想用更妥帖的詞語來形容,“她隻是忘了一個人,和跟那個人連帶的事情都忘了,就好像從中截斷了一樣。”
老者笑笑,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你不錯,是個坦蕩蕩的人,我以為她失憶對你是件好事。”
“是好事,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她選擇在我身邊,我希望她全心全意地在我身邊。雖然,這樣她會痛苦,但是我不希望她違背自己的心。”
老者用讚許的眼神看著楊軼:“你放心吧,回去睡吧,還有一天,最遲後天,她醒來就能記起所有的事了。”
楊軼皺了皺眉,聽老者的話,似乎老者早就知情了。隨後釋然,老者的醫術本就高明,知道應是理所當然。
然而安人貝第二天醒來就回複了記憶,她卻寧願忘記。她清楚楊軼一直以來對她的好,一直以來楊軼扛起了他本不該扛的很多事情,楊軼比她更辛苦。
楊軼帶她去小溪邊散心,希望她能恢複得更快些。他們坐在溪邊的石頭上,靜的隻有溪水聲。安人貝若有所思地說,“我想起來了。”楊軼沉默了幾秒鍾,問她:“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我想回到莊園,我不想讓那個地方變得頹廢。但現在的安人貝已經不是原來的安人貝。”安人貝緩緩地說出接下來的話:“你不必,再繼續陪著我了,跟我一起你已經遭受了許多,你本該有更好的生活。”
楊軼不知說什麼好,“貝貝,你知道我是自願的。”
“但是我不需要你這樣的自願,會讓我痛苦。我會等他回來,就算他不回來,我也會守在莊園裏。”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回去。”楊軼扔下這句話就走到小溪的另一邊,或許他需要靜一靜。
自從安人貝在溪邊告訴楊軼她的想法之後,他們就很少說話,楊軼似乎可以回避他。五天後,安人貝的身體已基本恢複,他們告別老者,回到莊園。楊軼將安人貝送到莊園,自己就離開了,甚至都沒有跟她說一句再見。
安人貝雖有不舍,但是她覺得她應該放手。楊軼應該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捆綁在她身上。但是生活如同戲劇,不久後的一天,楊軼充滿微笑出現在莊園裏,他緩緩走進安人貝,細聲告訴她:“我陪你一起等他。你不許拒絕,這是我的選擇,請你尊重。”
楊軼在附近購了一處農房,他再加以翻修裝飾,已與原來大不相同。楊軼的守候,讓安人貝不知所措。
於是,安人貝暗自在心中下了決定:穆葉天,我等你,三年為期,逾期我就狠狠把你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