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忡的聽著,攸的一甩袍袖,大聲的喝道,“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
“瀑布的反方向,是一個洞,很大,很深。再往下,是尖尖的山石。如同利箭!那裏勾掛著你的衣物。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我閉上雙眸,無力的輕道。
他開始渾身顫抖。往後退了三大步。“我死後才想起來的麼?你道你對我全然無情。我道你再也想不起。原來在那時,你已經想起!原來!你還為我在炬水邊一個月!”他的聲音裏頭透著一線絕望。許久,終於諷刺的輕笑起來。“你說這個世上,怎麼有比這更遺憾的事?我跟他們說好,我要以男兒身消失在眾人的麵前。消失在你的麵前!然後,我便以男兒身在宮裏頭活著!因為,我已經半蛇化!現在的我,白天是人。晚上,便是蛇!”
我一驚。抬眸看他。“天!天哪!怎會如此!之前至尊說他已經完全蛇化,指的就是說,他,再也不能化為人形麼?”
他苦澀的笑了下。“這便是炬國的皇室!外人看來,我們是蛇神。其實我們不是!我們是蛇妖!是受了詛咒的蛇妖!我們若是對這個世上沒有貪戀,那麼,就會蛇化。至尊是,我是。雷洛是,莫憂也是。”
“那個人,也是一樣麼?終有一日,他也會蛇化麼?”我的心裏極冰極寒。
他輕輕的搖頭,“他不是!他是唯一一個不必蛇化的人。可是,他受的苦,卻比我們更多,因為,他便是傳說中的蛇神!哈哈!皇族千年出一神。他便是!所以,他再殘暴不仁,炬國人都對他敬重有加!那種痛苦,是我們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說得此處。他突然住嘴。
“是什麼!”我朝著他進前一步。“那麼,他生的孩子呢?他生的孩子要怎麼辦!是不是也會跟你們一樣,到得一定的年紀就蛇化!就要自己爬進那個皇陵裏頭去等死?”說到最後,我幾乎尖叫起來。
他淡淡的搖頭,“這個你倒不必擔心。若是他有意讓你懷孕,那孩子必定徤康。也一定長得跟他一樣。可就隻有這麼多了。他們身上的狐血占了一半,蛇血隻是四分之一。應該沒事才對!”
“沒事!沒事!那麼,如果孩子長得與我一個模樣呢?那又如何?”我小聲的道。一顆心顫抖不已。
“那就是他被偷了種,這種沒有經過控製生出來的孩子,若然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最遲十歲,便會完全的蛇化!而且,失了理智,再搞不清自己是誰!魔性成災!”他淡淡的道。
十歲!我掩唇。怪不得!怪不得他二人與我一般無二!怪不得他當年說,縱是我吃下四融雪,也不會懷上他的孩子。因為他都有小心的控製!原來不是他不要我生他的孩子。而是生了孩子之後,便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做了什麼?為了救我自己,我做了什麼?
我把手放到麵前,不住的顫抖。我對我的孩子們做了什麼!“怎麼救!怎麼救!隨緣!要怎麼救!”我啞著聲道。
他怔忡的看我。終於小聲的道,“如果有辦法,我會維持這種半人半蛇麼?”
我突然掩麵,大聲的尖叫。“怎麼辦!怎麼辦!我要走!我要離開!一定有什麼辦法!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的。我得去想辦法!”隨風,逐雲!
他古怪的看著我。許久,終於啞著聲道,“你,難道,當年你在眾人麵前刺死的孩子,根本就沒有死!你還把他生下來了?”
“不要吵!不許說話!不許跟他說!為我保密好不好?他沒有辦法!我知道!如果他有辦法,他會救你!可是他沒有辦法!那我要怎麼辦!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淚水,從眸間慢慢的掉落。我幾乎亂了方寸!
隨緣盯著我,終於淡淡的道,“原來真是如此!原來!他那麼日防夜防,卻終於還是被你偷了種。他還一直吃醋,為了這件事,不知道多殺了多少人。可到頭來,那兩個孩子,竟然就是他自己的!你說多麼的好笑!”說得此處,他跟著哈哈的笑了一聲。
“不要笑!隨緣!你不要笑!我不想聽!我要離開這裏!我要離開!”我堅定的道。霍的起身,朝著門口而去。卻被他一把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