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開始可憐起那個女人來。一個女人的青春能有多長?十幾年,都被一個老千這麼忽悠著,到了臨了了,竟然發現自己原來不是他的妻子!兒子竟然也不是自己的兒子!當真是可悲已極!
“原來他的心裏一直有媽媽!一直以來,都隻有媽媽!”我喃喃的念道。一直,都有我!
我的淚水沾濕了麻將。碧水神見著,怒火衝天,大聲的吼道,“喂!姓葉的!你在幹什麼!你把我的寶貝沾了淚水了!”說得此處,她已經一鞭抽到。“這麼不情願在我這裏呆著,你趁早給我滾!”她說罷,便抓起一把麻將,朝著我飛射而來!
我一怔,略一低頭,堪堪避過她手裏的麻將。唇角略略上彎,“喂喂!不要這麼衝動!衝動容易長皺紋哦!”
“快走快走!我的麻將喲!你個混蛋!你知道我這副麻將花了多大的代價買來的嗎?竟然被你一介凡人的眼淚給沾濕了!老娘恨不能現在殺了你!快走!”說得此處,她手一揮,我的身子朝後飄去。猛的一陣輕咳。額頭刺痛難當。唇角幹得像要裂開也似。
“好了!好了!聖德殿下醒來了!皇上!”男人的聲音裏頭透著一抹焦急。這個聲音!我一怔,緩緩的睜開眼,卻見男人一身幹淨的白衣,一對漂亮的眸子含淚看著我。
張唇,想喊他,他卻緊緊的握住我的脈搏,不讓我喊出聲來。我會意,唇角略略泛上一個微笑。
至尊霍的起身,站到我的身前。皺眉低道,“聖德!你可算是醒了!父皇真是太高興了!你可知道你剛剛昏迷了近二十日!宮裏的太醫束手無策。為父的派人到處尋找葉藥奴,未果,幸好有人揭了皇榜,前來救治,這才救回你一條性命!”
我的唇角泛起一個淒楚的笑容。許久才小聲的道,“讓父親擔心了!茯苓當真是不孝!”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眸子似有若無的看著葉劍。後者會意的朝我一笑。便又低下頭去。自顧自的道,“天底下的父親,沒有不牽掛著自己的孩子的,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般!縱是,你與他相隔千裏,相隔千年,也是一般!”他淡著聲道。
扯扯唇角,我想哭,卻隻能輕輕的咳嗽。
“大夫!你說我兒這病能根治麼?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至尊皺眉,大聲的道。
“沒關係的,父親,茯苓命該如此。何必強求!”我淡著聲道。
門外響起人聲,至尊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下,揚聲道,“何人喧嘩!”
“是隨心公主與新駙馬!說是來探望聖德殿下的!”外頭的宮人回道。
他挑起一邊的眉頭,冷著聲道,“哦?她來看她?她不是一直告訴所有人說她是裝病的麼?還說半夜裏頭聖德便會起床偷吃東西?這二十日來,他夫妻二人不肯來看她一眼,今次何以她一醒來,她便倒是來了?”
我求救的看向葉劍,葉劍卻似是沒有看到。唇角一勾,揚聲道,“啊!是可以探望的!不過,要先喝藥!鹽梅子一顆,加上一碗藥!”他笑眯眯的道。
我皺眉,伸手接下藥碗,仰頭飲下。遠遠的看到鏡中的自己。竟是蒼白的如同一個鬼!此時,我正散著發,整個人看來已經瘦得隻留下一把骨頭。臉已經瘦得隻有巴掌大小,下頜尖尖,眼睛卻是顯得出奇的大,看來別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這樣的我,怎麼能見人呢?“還是!算了吧!”最後一個字未曾說完,那廂房門已經被人推開,隨緣氣焰囂張的立在門前,見著我,掩唇一笑,抬腿跨進屋來,“呀!原來父皇也在!妹妹當真是絕好的福氣,父皇他對我這個親生的女兒也未曾這般的關心,縱是我病在床上三日三夜,他也未曾前來看我一眼,倒是你,這麼往床上一躺,父皇便這麼日日陪伴!若然不知道的,倒還會以為你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呢!”一番話,酸意十足。擺明了就是來挑釁來的!
我淡淡一笑,低低的道,“原是姐姐來了,妹妹不知,還請姐姐恕罪!”我望著他,輕咳了聲。卻見身後一片紅色的衣角,心裏一震,不敢抬眸,將頭偏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