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帥嗎?堂哥?”我飛快的沿著那口鍾飛馳。整個人立在風中,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蝶兒。我朝著太陽的方向而去,他則跟在我身後大呼小叫。
這樣的情況,讓我想起之前在落日城,我與雲風一前一後,迎著夕陽而行。當時我跟在他的身後,而此時,另一個我跟在我的身後,一身的白衣,看來那般的純潔美好。反觀我,雖是長得一般麵目,卻是那般的汙濁不堪。已經是飽曆滄桑,數曆生死。
突的立住身子,他一個收勢不住,便這麼直直的撞上我,眼看著,我便要往鍾樓下掉落,他趕緊伸手,一把捉住我的手,一張俊臉已經漲得通紅。
“好險!”他抹去額頭的冷汗。“葉茯苓,你可不能死哦!”
仰頭望天,“葉悠然!我隻有兩年時間!我快要死了!”我苦澀的笑著。看著他,便像是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話,大實話,便這麼衝口而出。鮮豔的紅衫在風中隨風飄動。裙裾飛揚。
他的臉色一下子僵如盤石。一個用力,將我拉上鍾樓,大聲的,急切的道,“葉茯苓!你在開玩笑麼?”
我笑著搖頭,伸出右手來交給他。“你是葉家人,最基本的把脈,你是會的,是麼?”
張開唇,他真就伸出手來,半眯著眼為我診脈。許久之後,他的眸才慢慢的睜開。“我道你讓人來刺我鳳凰定是有事,隻是未曾料到,竟是這般!茯苓嗬!明明跟我是同一張臉,為何你要受這般的苦楚!”他憐惜的輕撫著我的頰麵,不帶一絲邪念。
捉住他的掌,我的淚水,便這麼落下來,“是八年前的事!我活不過十八歲,便是因著去了一回血盟部!我是替容然死的!”
他咬唇,許久不曾開口。
“所以,是你葉城欠我!欠我葉茯苓!堂哥!我現在不要再回去做你的什麼悠然王爺了!我要離開!所以,請你把你那該死的白發染回來,好不好!”我幾乎是尖叫出聲。
他張著嘴,指尖一轉,直直的指向自己的眉尖。“這個要怎麼辦!”
“我給你弄個極帥的發型,讓你把這個小鳳凰遮了!便是有人看到,你便說是剛剛才弄上去的。”真的要離開了,心裏卻是那般的刺痛!
他啊了一聲,急急的道,“可是!可是那個炬皇的三關很危險,我隻有輕功,我會什麼?去還不得死定了!”他飛快的道。偷眼看向我,“不過,如果有人從旁保護就好得多了!不然,出個謀,劃個策也好!你說呢?”
我皺眉,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我怎麼能再回到他的身邊!轉過頭,我淡著聲說了一句,“堂哥,若我二人一起出現,你說,我要你恢複身份,還有何意義?”
他啊的一聲,苦思冥想。“那不然怎麼辦!總不能叫你換張臉吧!”
我怔忡了下,許久才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早年大姐曾教我們姐妹一種換臉之術。形同逼真。我倒可以一試!”
他啊的一聲,大聲的道,“難不成,那便是傳說中的,易容術?不是吧!這麼高深的東西,你也會?”
挑起一邊的眉頭,我笑得得意,“沒有我葉茯苓不能做的東西!”
正待說話。下頭打更的人大聲的喊道,“公子小姐!已經午時了,請為我們將大鍾敲響!”樓下的老頭兒手圈在唇邊,對著我二人大聲的喊道。
我二人應了聲。一個飛身,立於橫木之上,葉悠然在下頭將橫木狠狠的撞向大鍾,咣!咣!咣!大鍾的聲音悠遠綿長,直直的敲入我的心底。我隨著橫木飛馳,如同蕩秋千。隨著身子的起伏,跟鍾聲的綿響,我的心情終是平複得一些。
躍下擊鍾木,我回眸笑得絕色,“那麼,奴才參見悠然王爺!”我不是要臨陣退縮,隻是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情!如果他對我有一絲的情誼,那麼,縱是我的麵貌有千般變化,他終將認出我來!若是不然,那便真是我離去的時候了。
葉悠然堅持原則,不肯換衣服,不肯染頭發。說是那會影響他完美的形象。我好說歹騙,他也不肯妥協。實在氣得狠了,想給他兩下子,卻硬是看著與自己一般的臉,下不去手。
最後,他十分無奈,萬分無辜的告訴我說,如果要讓他把頭發染了,不若讓他去死!
我終於知道,一個男人要是愛美起來,真是毫無理智可言。猶其眼前的男人,更是其中之最!明明已經說好,偏就是事到臨頭了,我把染發的東西給他準備好了,他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