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問非問,小明卻是鄭重地道:“是的,兄弟!”
納尼爾渾身一震,幼時的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納尼爾,等我長大了,我就去參加手刀軍,做一個勇敢的武士,到時我保護你,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一個瘦高的孩童將一把木刀丟在腳邊,渾身被汗浸濕,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納尼爾的好朋友,叫做利德,比納尼爾大兩歲,因為納尼爾剛生下來不久,父親死於一場決鬥,他的母親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而瘋了,村子裏的孩童卻是經常欺負納尼爾,罵他瘋婆子的兒子,在納尼爾三歲的時候,納尼爾的母親終於不知所蹤,不久,利德的父母便將他領回了家。
從小,納尼爾便時常受到其他孩童的侮辱,隻要他出言反駁,便會遭到一頓毒打,而利德總是義無反顧地幫他出頭,但因為利德也隻比他大兩歲,力氣弱小,兩人經常是被打得鼻青臉腫。
兩個孩子被打之後,都不敢告訴家長,便撒謊說是跌了跤,納尼爾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個下午,利德立誌要成為手刀軍騎士,兩個年幼的孩子在那一個豔陽高照的下午結為兄弟,也正是在這一天,經常欺負他們的一夥大孩子過來對他們譏嘲了一頓,辱罵納尼爾是沒人要的野種,利德氣憤不過,用木刀砍了其中一個,可能是砍疼了他,這孩子拔出身上的匕首就刺,匕首何其鋒利,一刀便刺進了利德的胸口……
血濺了納尼爾一身,利德慢慢地倒了下去,鮮血激起了納尼爾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他像是瘋了一般追趕那些因為殺了人而逃去的凶手,結果他也被匕首放倒了……
聞訊趕來的利德的父母救醒了他,但是利德卻是救不活了,從那以後,納尼爾便拚命鍛煉身體,跟著村裏頭一個老武士學習刀技,這老武士收了十幾個學生,但沒人比納尼爾更用心,人家一天學習兩三個小時,但納尼爾卻是要練上十幾個小時,甚至連飯也不吃,他發瘋似的練習,甚至經常累得昏倒過去,老武士後來知道他的身世和利德的事,感歎於他的執著,便將一身本事傾囊教授,在十歲那年,納尼爾終於親手殺死了那個凶手,之後,納尼爾離開了家鄉,加入了軍隊,他的堅忍和強大的毅力,在與獸人戰鬥的戰場上獲得了光輝的軍功,終於坐上了少尉的位子。
幼時和利德結拜兄弟,而現在和小明的結拜,納尼爾不由得感慨萬分,隻可惜小明並不是不落王朝人,他們站在兩個不同的陣營,他要麵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背棄自己的祖國和小明走,要麼背棄結拜兄弟,無論是哪一種選擇,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看到納尼爾發出深深的歎息,小明知道,他在掙紮,這種選擇,確實不是一件很輕易的事,他也不打擾,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納尼爾會選擇友情,說不出原因,小明忽然覺得自己竟然和舍得王力一樣有預感能力,這很有意思。
是啊,小明說得對,如果小明就這麼離開,陛下又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小明能夠在臨走前來邀自己同行,而不是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這份情誼,讓納尼爾深深地感動了,納尼爾也知道,隻要自己現在大聲叫喊,抓住小明易如反掌,同時也能撇清自己的幹係。但是,他又怎麼做的出來這樣的事!小明不僅提高自己的潛能,使得自己實力大增,而且在清早的時候,為了自己不被牽連,他情願放棄抵抗,這等深情厚誼,納尼爾若還選擇背棄友情這條路的話,那還是人麼?
“小明,你有把握離開麼?”納尼爾想了許久,終於開口道。
小明的臉上放鬆下來,聽到這句話,他等於是同意跟自己走了,小明歡喜道:“當然!”
隨即小明把計劃說了出來,原來小明裝作酒醉,已是想了一夜了,直接走當然不可能,這裏屯集了近五十萬的不落王朝軍,除非飛天,不然是絕無可能走得了的,但是,白毛猴子能夠指揮野獸,這就成了脫身的關鍵,此時正是下半夜,是人的精神力最難以集中最疲倦的時候,不然小明也不會這麼輕易地躲過了監視者的耳目了,如果猴子能把森林中的蛇、獸和飛禽都叫來,軍營一定會大亂,想到那種盛大的場麵,小明竟是不禁期待,這種混亂的局麵下,誰還有空來“關心”他和納尼爾,就算是舍得王力猜到是自己的傑作,那麼混亂的時候,也是有心無力的。
納尼爾聽罷,對小明更是有了深一層的認識,內治愈術,召喚術,手段層出不窮,若是不落王朝得到這樣的人材,統一大陸真的不算太難。
“小明賢弟,現在開始召喚麼?”
小明點頭道:“當然,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