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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司的確很閑。
客棧的人很少在飯桌之上談事情,阿卡司便沒有談論任何事情。這些,鍾雲秀給阿卡司的父親看病,這位銀月國的老國王的確已經並入膏肓。鍾雲秀或許可以續命一時,但醫術無法阻止衰老。
阿卡司對於這件事倒是很平靜。對於鍾雲秀的舉動,他心懷淡淡的感激。
這些裏,阿卡司命人帶著客棧眾人熟悉銀月國,也沒有談及任何事情。或許是被客棧的這種閑懶感染,或許是阿卡司其實也很懶。
認為阿卡司很閑的,是公輸琉璃。
姑娘對南蠻的景致不怎麼感興趣,唯一覺得有趣的,便是阿卡司這個人,很多時候,她都是睜著大眼睛,看著阿卡司,阿卡司倒是一點沒有不適應。
公輸琉璃仿佛成了阿卡司的跟班,阿卡司走到哪裏,她隻要能跟著去,便會跟著去。
然後她發現,阿卡司真的很閑。
是不是在思考人生她不知道,但國事會有很多人幫他處理,銀月國的外交內政其實都很簡單,而阿卡司很多時候,都實在銀月國的皇宮裏,躺躺在某顆樹上半眯著眼睛曬太陽。
阿卡司像一隻貓。
這是公輸琉璃對阿卡司的總結。
一個貓一樣的男人。
時間是客棧一行來到銀月國的第四。阿卡司此時在後宮的院子裏歇息,公輸琉璃是唯一的客人,再過一會兒,客棧眾人便都會前來。
“看了這麼多,還沒看夠嗎?”阿卡司的聲音總是淡淡的,難以聽出情緒。
“好看嘛,自然得多看看。”公輸琉璃也一點不避諱,客棧的女孩子,總是膽子很大。
“哪裏好看?”
“頭發。”
公輸琉璃歪著腦袋,青銅麵具下的眼睛裏閃爍著疑惑:“你生下來頭發就是這個顏色的嗎。”
阿卡司點了點頭道:“生下來便是這樣。”
公輸琉璃笑嘻嘻的道:“挺好看的!以前我就聽唐索野過,有個銀發刺客,很招人喜歡。”
唐索野,阿卡司回想起唐索野的瘋狂舉動,竟也笑了起來。但很快,他又收住了笑容,所謂的招人喜歡,隻是因為,那些人根本不了解自己而已。
“哦,對了,我叫公輸琉璃。”公輸琉璃忽然道。
“我知道,客棧的每個人,我都很了解。”阿卡司看著公輸琉璃臉上的半塊麵具,顯得有些入神。
“被你了解是不是很可怕?”公輸琉璃問道。
“倒不是,客棧的動向很難捕捉,而且,我已經不是掌櫃的對手了。我去了解你們,隻是因為你們很有趣,並非因為你們是我的獵物。”
“嘻嘻,你這個人,真有意思,你也很有趣。有機會真想看你殺人。”
聽著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一臉純真的出這樣的話,放著旁人該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但阿卡司隻是稍微有些疑惑。
“殺人並不是有趣的事情。”阿卡司覺得自己話有些違心。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將那些討厭的敵人殺死,真的很解氣誒!”公輸琉璃吐了吐舌頭,俏皮至極。
“討厭的人嗎?”阿卡司倒是有些不明白。
“難道你沒有討厭的人嗎?”公輸琉璃自然也不明白殺手的想法。
阿卡司搖了搖頭道:“我殺人隻是判斷那個人的死亡是否是必要的、”
“哈,我就不一樣了,我覺得那個人討厭,我就會很想殺了他。”公輸琉璃與阿卡司都很淡定,仿佛二人聊著今吃什麼一樣的平常話題。
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公輸琉璃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但是好像這個想法哥哥他們都覺得很危險,你千萬不要告訴他們哦。”
阿卡司點了點頭道:“好,我會替你保密。”
就如同是怪物與怪物間的承諾一樣,公輸琉璃忽然有些開心起來。
“我聽唐索野過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早就想認識認識你了。”公輸琉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