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喜歡雲慈穀,喜歡這裏的人,喜歡這個雲慈穀主。
她不願意這裏被毀去。
故而客棧再次用出了雲雀,將這棟巨大的客棧投落在了雲慈穀,而公輸琉璃,則以這世間第二的神器,開始不斷地殺人!
鍾雲秀此時心翼翼的走出了客棧,找到了一具灰衣人的屍體。
鐵獅教的人雖然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強大的壓製,但僅僅憑借雲慈穀的弟子們,和數量隻有兩百的鐵獅教教眾,難以擊殺完這近千名灰衣人。尤其是到了後麵,鐵獅教的人內勁損耗遠遠勝過其他門派,一旦體力不支,這場援助就會極為慘烈。
縱然鐵獅教裏有幾名長老,可也無法兼顧到大多數人。
阿秀心道:如琉璃所言,頭目們都被掌櫃這些厲害的人牽製住了,但這場對決的關鍵,除卻頭目們,還有這些恐怖的灰衣人。因為它們沒有痛感,實力強大,境界全部步入武道,論及戰鬥力,甚至比去年北域戰爭裏那些服用了藥物的鐵黎精銳雲騎隊還要更強數倍。而這樣的部隊集結了千人,足以蕩平九大派這樣的武林根基。
彌藏已經死了,但他留下的配方與毒藥卻沒有死。
隻有解開這些毒,讓這些行屍走肉一般的灰衣人恢複些許神智,或者削減藥力的增幅,才有可能獲勝。
而這些,是她必須所辦到的。
她與彌藏的最後一場對決是在月河塔裏,但究其根本,機閣才是蘊育彌藏的地方,隻有在這場戰鬥中徹底擊敗機閣,才算是真正的結束與彌藏的對決。而若要消除彌藏那些恐怖藥物的影響,自己還需要走相當長的路。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彌藏,的確是鍾雲秀見過的對毒物研究最為深入的藥師。
……
……
書生輕歎一聲,自己此刻竟然還不如客棧裏最柔弱的兩名女子。
但他也隻是這麼一歎,此刻雲慈穀在危急之中,客棧外便是自己的妹妹與阿秀,一人在研究這些灰衣人所服用的藥物,另一個人則是在奮勇殺敵,雖然這樣的字眼用在一個女孩上,書生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妥當,可他得承認……琉璃的武功低微,但依靠萬變離中傘殺敵的她,竟然比鐵獅教的高手們顯得還要遊刃有餘。公輸家已經滅亡,但未來,隨著人們對機關術的研究逐漸變得深入,也許所謂武道都會慢慢的被落下,而越來越強大的機關術才會成為人們主流的戰鬥手段。
但那個時代或許還很遙遠。書生又想到了琉璃殺人時的那股平靜。念及此,雖然心疼了無數次,還是忍不住再次心疼,自己這個妹妹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的。
但也沒有想太多。
書生開始執筆。
他需要修書一封,給京都的龍將,也給機閣的灰玉司言醒。這場戰鬥看似是聲援雲慈穀,但實際上,這是末樓客棧與機閣決勝負的一戰。在這場戰鬥之外,有著一個真正可以操控下的人,那便是當今皇帝。
書生至今記得皇帝陛下在牢裏展現出的冷漠與驕傲,平日裏那個樂觀低調的皇帝仿佛變了一個人。
那種感覺給書生就仿佛像是在麵對一名桀驁不馴的帝星將一般。
但無論皇帝什麼態度,書生都知道一件事,隻要自己代表客棧表明了立場,而且這場對決,隻要客棧能勝,那麼一切都會結束。機閣從此就會消失,而末樓客棧或許不會如往日那般自由,但也算是替武林除去了一個大威脅。
是的,隻要帝國還承認這個機構,那麼蕭千業死後,或許世間還有第二個蕭千業,隻要言醒不肯意識到輸了,那麼機閣便還是充滿威脅。
在跑堂與楚軍們訣別,在廚子激戰聶無痕,在阿秀研製解藥,在琉璃都開始殺敵的時候,書生也決定自己需要做些事情,這些事情不會左右當下的勝局,因為他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他甚至不該親入這麼危險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