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要說悄悄話的,你懂嗎?”我嗔怨地看著他,有些望天無語的無奈。這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知不知道看人臉色?
“我什麼都不懂,可我就得跟著你。”那人完全無視我的拒絕,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
我喟然望天,拿起包出了門,默許了他的存在。身後的他,嘴裏哼著歌,快步跟了出來。
許麗並沒有我想象的糟糕,隻是略微清減了少許,倒更顯得人若春花、神采奕奕。看著我們二人到來熱情如故,康煥的那點事,如果沒有康煥跑到鼎富的那些說辭,倒象是我一個人敏感的虛構故事般。
沒去最豪華的地方用餐,隻去了一家普通的中餐館。
許麗再怎麼偽裝,可還是能看得出嘴角那抹牽強的笑容,仿似在演戲般虛假。
洗手間裏,她終於娓娓道出:“他辭職了。”
“誰?”我一怔,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康煥。”許麗眸光黯然,心碎神傷的模樣。
“辭職了?”我又問,心中不免多了些苦澀的味道。辭職,是因為什麼?因為我?還是羅茜茜?
“說是會離開天海市,不再回來。”許麗又道。
“真的嗎?”我喃喃地問,心中七上八下地沒底,此刻許麗心中會做如何之想?
洗好手,站在化妝間的鏡子前,許麗對著明亮的鏡子看了好久。我站在她身旁,看著清減了的她,有瞬間的恍惚。
身旁的她,眉目如畫明豔動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秀麗端莊?從什麼時候開始,明亮的眸子裏滿是氤氳的霧氣?多了憂鬱彷徨的傷感氣質?
她不快樂!我站立身側,卻久久無語。有些傷痕看不見,卻也無法安慰。空泛的語言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站在他身旁,我不會象是一隻醜小鴨吧!”許麗忽而嫵媚一笑,竟也是楚楚動人,隻不過眼角處多了一抹淒涼的味道。
“許麗,你想怎麼辦?”我有些擔憂地問。
“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動心了,他說對我沒感覺,隻能當朋友!你說我能怎麼辦?”許麗苦笑,眸光愈發水蒙蒙地。
“除了他,世上還有很多出色的男人的!”我笨嘴笨舌地勸慰著。
“是啊!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男人!”許麗笑著說:“可能讓我動心的,卻隻有他!隻有他才能讓我厚顏無恥地向最好的朋友哀求,卻哀求不來的愛情!”
晶瑩剔透的淚珠,終於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灑落。我慌亂地攬過她的肩膀,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她伏在我胸前,嚶嚶地哭泣著,肩膀微聳。我想了想,終於開口說道:“我來是來告訴你,我要訂婚了,原來我一直愛著的,是那個長不大的男孩子,而非康煥。所以對於我,你不應該存有任何愧疚之意。”
許麗抬眸,睜著一雙婆娑的淚眼望著我:“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眸光藏滿疼惜。無望的愛情加速了她的成熟,那個嬉笑愛鬧的女子已經徹底不見了。
平生第一次,我對康煥有了薄薄的怒氣,有了怨恨之意。
“靖蘭,你總是最善良的!”許麗重摟過我,兩個十多年的好朋友,此刻抱頭痛哭,為了一個男人,為了愛著那個男人的女子。
“我不是善良,說的是實話。”我弱弱一笑又問:“你準備怎麼辦?”
“因為我從你手裏搶了他,卻無法讓他對自己動心,所以一直愧疚著。今天聽你這般說來,心結已經解開。我準備尾隨他,去他要去的那個城市紮根,相處久了如果還是無法讓他對我動心的話,那個時候我才放棄!你說好不好?”許麗說著,黑亮的眸子倏地象是點燃了兩盞明亮的橘燈,瑩瑩幢幢,魅惑人心。
“也許會很苦,很傷自尊,你確定自己可以做到嗎?”我有些擔憂地問。聯想到康煥的態度,不得不使我出口向她潑冷水。
“會的,我想了很多天了,很多天心口一直地疼,一直不甘心!可能隻有這樣,隻有經過努力後失望,這顆不甘的心才願意平靜下來。”許麗捂住心口,一抹痛苦之色快速地從她的秀眉間閃逝。
“那我為你加油!一定要凱旋而歸,我等你好消息!”我重展笑顏。
洗手間門外,一個男聲氣急敗壞地喊叫聲傳來:“你們倆幹什麼呢?掉進馬桶裏了嗎?菜都被你們磨蹭涼了!”
許麗驚詫,我麵紅耳赤。這個人怎麼什麼時候都讓我丟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