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強下手太快,滿帳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所有的海盜就全躺在了地上。魏晉急得跳起來,扯著嗓子叫道:“我說強哥,你好歹也給我和甄爺留一個啊。”
尚誠忍不住笑起來,道:“先別說這些了,抓緊時間清理一下,到處血哧胡拉的,看著都瘮得慌。”
話音末落,外聯組的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尚爺不好了,海盜跑了一個。”
“什麼?怎麼回事?”尚誠一驚,急忙問道:“可以確定嗎?”
“是的,海邊留守的海盜中有一個是詐死的,剛才我們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他趁我們沒注意,跳進海裏跑了,我們水性不行,追了半天沒追上。”
“接下來怎麼辦?”甄信知道其中的利害,皺著眉頭,問尚誠道:“這幫家夥會不會殺過來?”
尚誠點了點頭,嚴肅地道:“應該會來,大家分頭準備吧。”一聲令下,帳子裏的人迅速地退了出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尚誠轉過頭去,對光頭強道:“這幾個俘虜來不及審了,你立即安排人把他們送回山莊,一定要交到員外手上。”光頭強拱了拱手,道:“你放心好了。”
看著光頭強的背影,尚誠長歎了一口氣,道:“又是一場惡戰啊!”
漢森將酒杯重重地摔到地板上,暗紅色的葡萄酒灑了出來,象一灘鮮血散發出濃重的死亡的氣息。逃跑的海盜終於遊回了船上,將情況向他們的頭領報告完,漢森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一下子折了十幾個兄弟,這不能不讓他惱火。
“起錨,去幹掉這幫該死的蠻子!”漢森吼了起來。
“且慢。”漢森旁邊的一個南漢人急急地站起身來,攔住他道:“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才好。”
“從長計議?”漢森扭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南漢人,突然狂笑起來,“厲先生,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尊敬的漢森伯爵,我們的對手是個厲害的角色,萬萬不可掉以輕心,而且現在他們已經有了準備,如果我們冒然過去的話,說不定要吃虧的。”和漢森說話的厲先生叫厲玉平,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枯瘦,留著兩撇鼠須八字胡。
“吃虧?”漢森笑得更厲害了,“這幫雜碎憑什麼能讓我們吃虧,南漢蠻子,不過是一些病秧子罷了,就算是野鴨都比他們強壯。”
厲玉平別過頭去,眉頭皺了皺,畢竟他也是一個南漢人,這種說法讓他覺得也很不舒服,不過,現在他還需要這幫野蠻人,隻能強壓住心中的不滿,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好言勸道:“盛唐商行的實力不凡,持仗之士數以百計,不可等閑視之。”
“好了,你還是閉嘴吧。”漢森終於止住了笑,冷冷地看了一眼厲玉平,非常不耐煩地道:“如果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我現在就的把你這個囉嗦的家夥扔到海裏喂魚。”說完,衝著手下高聲喝道:“起錨,去擰斷那幫蠻子的脖子。”
第一次和隻都海盜交手,尚誠的心裏也沒有底,他能做的也隻有是把情況考慮得再周全一些。打穀場上的鄉親已經接到了撤離的通知,親人的慘死,讓他們在悲憤的同時,也感覺到了恐懼,所以當護衛們告訴他們這兒即將成為戰場時,沒有人遲疑,大家相互扶持著抬起親人的遺體,向山莊方向轉移。
三桅戰船象一隻巨大的海獸,在黑暗中乘風破浪,飛快地逼近了霍家台。船在離碼頭一箭多遠的停了下來,先下了錨,接著放下來四五條舢板船,海盜們沿著繩索迅速滑到舢板船上。
舢板船轉眼就到了沙灘上,海盜們集結完成後,照例留下十幾個守船,其餘的人朝著村中撲了過去。
村子裏漆黑一片,所有的人都已經撤也去了。尚誠對抓到的這幾個海盜非常看重,他們對隻都的情況掌握的實在是太少了,就指望著從這幾個俘虜嘴裏掏點幹貨了。尚誠想了一圈,最後才決定讓光頭強將俘虜押回山莊,這小子功夫高,人也夠機靈,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可是沒想到,光頭強死活不同意,張衝可是給他下了死命令,必須要保證尚誠的絕對安全,哪能輕易就回去了。尚誠勸了半天,見光頭強就是不鬆口,沒有辦法,隻好換上幾個外聯組好手押送俘虜。
送走了俘虜,尚誠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心裏又把商行在這邊的人涮了一遍,馬上就要打仗了,身手不行的留下不但沒用,真動起手來還是累贅。這一算人還真不少,總有三四十個,正好讓他們護送著鄉親們一塊往劉家寨方向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