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真凶(1 / 2)

甄信是遇難者親屬中最後一個到達山莊的,張衝得了信,親自帶著小六兒去大門口迎接。甄信有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但張衝還是從他眼神的最深處,看了一種失去兄弟後徹骨的悲痛。這種痛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紮在了張衝的心上,他的心不由地抖了一下。此時,他很想說點什麼,但想了好久,卻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隻能使勁地握了握甄信的手,長歎了口氣,道:“進去看看吧。”

甄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一低頭走進了靈堂。小六兒看了一眼張衝,張衝悄悄地擺了擺手,小六兒便急急跟在甄信後麵陪著他走了進去。

張衝站在門口,猶豫著是否也跟著一起進去陪一陪甄信。他也知道這樣做並沒有什麼意義,人到傷心處,任何安慰都不能將痛苦抹去,除非甄義能重新活過來。但這可能嗎?甄義已經成了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他就躺在裏麵,再也不可能站起來了。張衝長歎了一聲,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甄管事,您節誤!”“大哥,您不能這樣。”“甄叔,您快住手啊!”屋子裏突然傳來了激烈的喧鬧聲,張衝心裏一凜,急忙抬手擦了擦腮邊的眼淚,快步往屋裏走去。

幾個在屋裏守靈的兄弟正拉胳膊抱腰地緊緊地將甄信按住。大家看到張衝進來,又七嘴八舌地叫起來,“員外,你可來了,甄管事非要開棺,您快勸勸吧,可不敢擾了甄義兄弟啊!”

張衝看了看甄信,隻見他臉上還算平靜,倒看不出有癲狂的意思,便伸出手來,示意大家先把甄信放開,又走到他麵前,道:“兄弟,你有什麼想法?”

“我隻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我大哥?”甄信冷冷地道。

張衝痛苦地搖了搖頭:“沒用的,我們已經仔細地找過了,什麼線索都沒有。兄弟,冷靜點,總會有別的辦法的。”

“我不相信。”甄信很堅決,“我了解我大哥,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就這樣去死,他一定會給我們留點什麼。”

“你確定嗎?”張衝直直地盯著甄信。甄信卻沒有理會,又往甄義的棺前走去,剛要伸手去推棺蓋,張衝急忙上前一步,擋在了甄信的麵前,鄭重地問:“你真的決定了嗎?”

甄信點了點頭,道:“決定了。”

“我信你。”張衝說著拉起甄信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在甄義的棺前跪下,舉起右手發誓道:“甄義大哥,您在天有靈,我與甄信今日隻為查明真凶,您且慢走一步,隻給我們明示。”說完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吼道:“甄義大哥,得罪了。開棺!”

甄義是被亂刃分屍的,山莊的兄弟們費了很大的氣力才將他的屍體拚湊完整,用麻線縫好,將身上的血汙洗幹淨,又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努力使他看起來能安祥一些。甄信看著哥哥身上的露出的麻線的縫痕,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伸出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就在甄信檢查甄義屍體的時候,張衝又悄悄命人將甄義生前穿的衣物取來。果然,甄信一無所獲,又把衣物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收獲,麵色立即黯淡下來,搖著頭道:“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張衝拍了拍甄信的肩頭,勸道:“沒關係,一定會有線索的,或許隻是有的地方咱們沒有注意吧。”

“絕對是有的。”甄信自說自話地道,再次回到甄義的麵前,直著眼死死地盯著他看。突然,甄信一抬眼,從靴筒裏抽出匕首,朝著甄義的腹部猛地捅了過去。

“你要做什麼?”張衝驚呼一聲,跳過去想要拉住甄信,但已經晚了,鋒利的匕首已經劃破了甄義的肚子,甄信將匕首扔到一邊,伸進手去,在甄義的肚子裏摸索了半天,從裏麵掏出了一個沾滿了汙血的東西來。

“拿水來!”甄信狂吼道。屋裏的人都驚住了,過了一會,張衝最先反應過來,衝出屋去,接了一盆水跑回來。甄信將手裏的東西放進水盆涮了涮,卻原來是一個銀質的徽章。

張衝接過徽章,反來複去地看了看,這是一個骷髏狀的徽章,兩麵都有浮雕的圖案,一麵是一個三桅的帆船,別一麵是一個赤身長發長髯的壯漢,站在一輛馬車上,手裏舉著一柄三叉戟。“這不是波塞冬嗎?”張衝記得好象以前在遊戲裏見過個圖片。

“不錯,這就是海神波塞冬。”張衝抬頭看去,說話的竟然是窯場司爐隊長的魏晉,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難道你知道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