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常,書院那邊不願去也就不去了,現在昭兒正好沒有合適的老師,我找找玉郞,讓他帶著昭兒,也能散散心。”
“昭兒是個機靈的孩子。”鄧玉娘笑道:“也別說讓玉郎帶他了,我看是他陪著玉郎還差不多。”
梅善接了張衝的信,又從車馬行挑了三十個好手,便急匆匆地趕到了義州,張衝少不了當麵叮囑了一番,梅善接了令,陪著鄧玉娘直奔翠峰山而去。
船坊的事情一切順利,選的人全部進了林場,周全就下令將林場封閉起來,對外隻說出於保密,所有人等暫時不能外出,裏麵吃的不錯,住的也算舒服,活又不是很累,大家倒沒有意見,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
毛豆在馬林那邊的情況並不是太好,馬林等人對他還是不太信任,機密的事情從來不讓他知道。不過,張衝也沒有意思讓毛豆在裏麵攪什麼事,隻是讓他幫著能讓馬林的船行支撐到劉尚書下台。馬林上麵有戶部和兵部罩著,沿河的漕幫雖然意見很大,也隻能忍著,小胳膊哪裏擰得過大腿,出來混,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所以生意還過得去,毛豆的日子過得也算消遙。
勻州比義州要好的多,一往無際的大平原,盛唐在勻州城外置了農莊,二萬多畝的規模,蔚為壯觀。毛豆還沒在莊子,李狗剩已經在路口候著了,見毛豆過來,上前行了禮,道:“老爺在玉鏡湖船上等你。”毛豆點了點頭,跟著李狗剩往碼頭走去。
玉鏡湖是盛唐勻州農莊的一個內湖,並不算太大,隻有幾百畝的水麵。毛豆到了碼頭下了馬,見碼頭上泊著一隻小船,往前走了兩步,船倉門口掛著的藍布簾突然被撩起了一角,毛豆就看到了張衝的那張笑臉。
張衝招了招手,毛豆笑著一瘸一拐地跑了幾步,一縱身跳上了船,下腰進到船倉裏,朝著張衝拱了拱手,道:“老爺可好?”
“還算是好吧。”張衝笑了笑,道:“怎麼樣,在外麵日子還過得去嗎?”
毛豆笑道:“跟著馬林這種敗家子,怎麼會有苦日子過?不過,老爺估計劉尚書還能撐多久,若是短了,隻怕會崩得很慘,到時候,咱們能不能收到船可就不好說了。”
“這個你放心,現在北方邊境剛剛開始調動,真動起手來也得僵持一些時日,怎麼著也得一年的功夫。”張衝笑著,倒了杯茶遞給毛豆道:“老高,我剛沏的龍井,嚐嚐吧。”
毛豆稱了謝,小心地接過杯子,輕輕啜了一口氣,小聲問道:“老爺這次調我回來,是有什麼事吧?”
張衝點頭道:“是出了點麻煩事。”接著便把天神教的事情略略說了一遍。毛豆聽完,臉色大變,急忙跪倒在地,道:“高富有之事,我實在是不知情,請老爺治我失察之罪。”
張衝伸手拉身毛豆道:“你有什麼罪,我讓你過來,並不是問你什麼罪,高富有是你堂兄,若是不通知你一聲,總不合適。”
毛豆站起身來,低著頭好久才抬起來,看著張衝,有些艱難地開口道:“老爺,我知道我為高富有求情是不應該的,可是我那伯父就他一個兒子,伯父待我不薄,求老爺高抬貴手,留他一條命吧。”
張衝笑了起來,道:“老高,你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咱們是隨隨便便就要人性命的人嗎?本來看著你的麵子,如果高富有不是個領頭的,倒也是可以留下的。但現在這個情形,再留也不太合適了,直接辭退也不合適,所以找你來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更穩妥一些。”
“多謝老爺。”毛豆再次一揖到地道:“如果老爺還信得過我,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張衝笑了笑,道:“那就交給你辦了,但要注意,一定不要讓他發覺我們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要讓他覺得,離開山莊不是被趕走了,而是確實是有別的需要。”
毛豆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我就說馬林那邊我沒有底細人,讓他跟我過來幫一陣子忙,然後再慢慢地讓他走也就是了。”
“這個辦法不錯。”張衝道:“不過,不要想的太容易,或許這段時間是天神教的一個關鍵時刻,你堂兄可能不會那麼痛快地答應。”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毛豆笑了笑,道:“老爺盡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