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隱患固然重要,但為了除舊疾,而添新病,就沒有多大意思了。尚誠對張衝的決定有些意外,以他對張衝的了解,對待此事,一定是針尖對麥芒,你打我一拳,我必還你一腳的。之前,他想的最多的是,如何說服張衝不要赤膊上陣。現在要將此事交給單朋交辦,他當然第一個支持。
單朋一向是單友負責聯絡的,戴敬立即安排人去通知單友過來,心裏卻有點失落,白白失去了一次絕佳的練兵機會,總覺得有些遺憾。
張衝又道:“現在黑泉那條線誰在跑?”
小六兒回道:“是熊家兄弟。”張衝便揮了揮手道:“你去把他們叫過來,我有事對他們說。”
“這可不巧。”尚誠插言道:“他們哥倆半月前已經去了黑泉,現在還沒回來呢。”
“哦?”張衝頓了頓,轉頭看著尚誠,問道:“那邊出了什麼事了嗎?”
“那倒沒有。”尚誠笑道:“例行巡查罷了,算著日子,也該回來了。”說著又轉過頭,對小六兒道:“你出去傳個話,讓門口值守的見了熊家兄弟便讓他們來見老爺,另外再跟別業那邊也說一聲。”
小六兒點頭應了,轉身出去傳話。看著他的背景,張衝笑了笑,低聲問尚誠道:“這小子最近幹的怎麼樣?”
“非常不錯。”尚誠道:“小六兒現在已經基本上可以獨擋一麵了,我看是時候給他加點擔子了,情報的事,不如就交給他好了。”
張衝擺了擺手,道:“不急,這孩子聰明是不假,但閱曆太少了,這活他拿不起來的,再鍛煉一些時日再說吧。”
第二天晌午,到了午飯的時候,張衝還沒拿起筷子,下人便進來報,說是熊家兄弟到了,正在門外侯著。張衝聽了急忙吩咐:“趕緊讓他們進來。”
哥倆進了屋,先與張衝行了禮,張衝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沒有吃飯的吧?你們哥倆就陪我一起吧。”轉頭又吩咐旁邊伺候的,道:“去加兩副碗筷過來。”
“回老爺的話,剛剛到,門口值守的說老爺有急事要見我們,便直接過來了。”熊大說著,伸過頭,看了看桌上的菜,抬起頭笑道:“就一碟子紅燒肉,還請我們吃飯,老爺也太摳了吧?”
張衝笑道:“這就不錯了,不然你們還要吃什麼?”
熊二接嘴道:“也不用太好了,什麼燕窩魚翅,海參熊掌什麼的都行,我們不挑。”
“我靠,你們還真不挑。”張衝笑罵道:“熊掌咱沒有,你哥倆想吃就舔舔自己的手吧。你們真把我當大頭了,今年這年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您不用太小氣了,現在您可是發了大財了。”熊大笑著將背上的包袱解下來,從裏麵拿出一塊黑乎乎的石頭,遞給張衝地道:“老爺,您上眼。”
張衝雖然不知道這石頭究竟是什麼玩意,但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應該是某種礦石,於是笑道:“你家夥少賣關子,趕緊地說。”
“這是鐵石。”
“鐵石?”張衝興奮地叫了起來,“你們是在哪兒發現的?”
“在黑泉。咱們自己的山上就有。”
“是嗎?那可太好了!”對於山莊來說,現在最缺的就是鐵了。朝廷對鐵的控製雖然不是非常嚴格,但是要想大規模的收購鐵器,一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現在要是自己有了礦山,生產多少可就自己說了算了。別的不說,至少比較先進的火炮完全可以製造出來。“規模如何?”
“這條礦脈有上百裏,咱家山頭正在礦脈的尾巴上,無論儲量還是品相,與前麵那幾個山頭都沒法比。”熊二道。
“為什麼不買下來?”張衝急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們哥倆,就隻有鄧老爺子知道了。我們是想買的,可是手頭上沒有現銀,最重要的是那幾個山頭的主家可不是差錢的主。”
張衝皺了皺眉頭,不差錢可就不好辦了,便問:“你們和他接觸了,他的話裏可有商量的餘地?”
“談過兩次。”熊大道:“那邊不是不能商量,也有出手的意思。”
“他出價多少?”
“人家不要銀子,他自己咱家有糧,要咱們用糧食結帳。”
“他要多少糧食?”
“三千石。”
“三千石?”張衝想了想,道:“也不算太多,咱們在黑泉還有多少糧食?”
“大概還有三萬多不到四萬石的樣子。”熊二道。
“我靠,多少?”張衝驚道,看來有其女定有其父,原來鄧老爺子也是個狠人,一個小小的鎮糧店老板,竟然搞到了這麼多的糧食。張衝的心裏忍不住又有些生氣,手裏攥著這麼多糧食,有這麼大的肥肉在自己眼前晃蕩,還不抓在手裏,這不是有病嗎?便道:“為什麼不拿糧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