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投身(2 / 2)

一切盡在不言中,張衝微微一笑,將大河叫了進來,指了指桌上的文書,吩咐他要好生保管。大河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尚誠等的投靠,讓他覺得一下子和這些夥計的心貼近了不少,他笑著看了看尚誠,小心翼翼地將文書收起來。

“還是去前麵走一趟吧。”此時的張衝心情大好,笑著站起身來。尚誠急忙將剛才那兩個丫頭們又喚了進來,服侍張衝淨手洗麵,又將頭發重新梳理了,換了一塊簇新的褐色方頭巾。張衝想了想,虎皮的大氅也不穿了,挑了件褐色立蟒白狐腋箭袖,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鏡中之人神采飛揚,也算得上一個翩翩公子。

雪越下越大,院子裏蒙了厚厚的一層雪,好在莊上的莊客多的是,主要的路上已經清掃過三四次了,就這樣,張衝出門時,石板小路上還是落了薄薄的一層雪粒。

大河依舊跟在張衝的左邊,右邊的光頭強則舉著一把土黃色的油紙傘,為張衝遮雪。劉財處理完孫待詔的事,也跟了過來,正趕上張衝出門,便搶在頭前領路。在他前麵有一個莊客挑著一盞羊皮燈籠,再前麵,是兩個莊客拿著掃帚清掃路麵。尚誠則緊跟在張衝的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前院而去。

此時,前院已經是熱火朝天,每個屋裏都是燈火通明,酒肉的香氣,混雜在勸酒劃拳的吵嚷聲中,充斥於院中的各個角落,到處一派熱鬧景象。

張衝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再也不能象往常那樣,端著盛滿烈酒的粗瓷大碗,吆天喝地的和這幫子愚氓稱兄道弟了。

劉財跟在張衝的身後,親自端著一個老榆木的托盤,上麵放著一把青花瓷的鶴嘴天鵝頸的酒壺和一個同質的牛眼小蠱。酒壺裏的酒也不是眾人喝的尋常的高粱燒,而是稍稍有些甜味的糯米清酒。

距離產生美,張衝刻意營造出來的效果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眾人對這位言行幹練、出手大方的大老爺佩服的五體投地,盡管張衝每次隻是淺淺的啜一小口,被敬的人心中還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來,壯士,我單獨敬你一杯。”張衝再次端起酒杯,來到那個衝在最前麵的黑壯漢身邊,笑容可掬的道。那漢子沒有想到張衝會親自敬自己酒,頓時有些兒手足無措,一張黑臉激動地有些發紫,雙手顫抖地舉起大碗,連謝謝都忘了說,一仰脖便將碗裏的酒全部灌進了口裏。

“好酒量,是條汗子。”張衝笑道:“怎麼樣,沒受傷吧?”

黑壯漢拍著胸膛道:“一點事都沒有,那些個小毛賊,怎麼能傷得了灑家。”

“那就好,看你如此勇猛,以前在軍營裏待過吧?”

“那倒沒有。”黑壯漢搔了搔腦袋,有些興奮地道:“我以前服役時,給黑甲軍送過糧草,正好遇上北蠻國騎兵進攻咱們的大營,我就跟著上過戰場。”黑壯漢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蠻子兵難纏的很,我一個都沒能殺得了。”

“厲害啊。”張衝睜大了眼睛,對著周圍的人挑了個大拇哥,道:“北蠻騎兵,那可是了不得的,殺沒殺敵另說,敢跟蠻子兵硬碰硬,就是條好漢。”“那是,那是。”大家聽了,也不由有幾分佩服,七嘴八舌地附合道。

“說了這半天,還沒有請教壯士高姓大名呢?”

“大老爺說笑了,俺一個莊戶地裏的粗人,有什麼高姓大名,俺姓李,沒有大名,隻有個小名叫狗剩。”黑壯漢一報名,大家就都笑起來。

“狗剩好啊,賤名好養活。”張衝很親和地笑了笑,道:“我平生是最敬好漢的,狗剩兄弟若不嫌棄,以後便是我們盛唐山莊的朋友。”

狗剩聽了感動地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急忙行禮道:“大老爺哪裏話,大老爺這麼看得起小的,日後若有用得著小的地方,盡管示下,某家水裏來,火裏去,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言重了。”張衝拍了拍狗剩的肩膀,笑道:“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你盡可來找我。”說完衝著大家拱了拱手,道:“今天多虧了大家幫忙,大家日後得閑時歡迎來山莊做客,水酒一杯,這裏還是有的。”張衝話音一落,屋裏又是一陣歡呼聲。

在前院轉了一圈,張衝接著便到了後院,又給眾護院及孫待詔的弟兄敬完酒,這才返回正院。劉財早就預備下了精致的菜肴,張衝這才坐下來,與尚誠等人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