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本來就不是那麼可口,大家又都各懷著心思,吃起來就更加沒有味道了。
張衝估計的沒錯,果然沒過了多久,鄧玉娘便開口道:“二弟,我問你個事。”
狗子捧著飯碗,隻埋頭往嘴裏扒飯,聽鄧玉娘問他,也不抬頭,口裏含著米飯,含含糊糊地回道:“有什麼事嫂子盡管問好了!”
鄧玉娘也不計較,輕輕笑道:“我來問你,這易安城裏,一共有多少家商鋪,和咱家買賣相當的有多少,比咱家鋪麵大的又有多少?”
狗子沒提防鄧玉娘問他這個問題,放下飯碗,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道:“我們也是剛來,易安這麼大,還真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那誰是易安的首富總該知道吧?”鄧玉娘聽了有些惱火,皺著眉頭道。
“不知道。”狗子真的不耐煩了,他又不是個串街頭,攪是非的長舌婦,拿這種雞零狗碎的八卦說事,這不是有病嗎?若不是礙著張衝的麵子,他早就摔了碗走了,於是便強壓著怒火,隨口應付道:“大家關上門來過日子,管他誰是首富,誰是尾富的,知道又怎樣?人家有又不會把銀子送給咱。”
聽了狗子的話,張衝的心裏咯楞了一下,他真沒想到,這裏的消息竟然閉塞到這種程度,頓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鄧玉娘更是火冒三丈,將筷子重重的甩在碗上,厲聲道:“聽聽,聽聽,這就是咱們家爺的譜氣!關上門過日子,這是一個爺們該說的話嗎?”
張衝雖然對狗子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但心裏畢竟存著兄弟們的情誼,見鄧玉娘說的急,怕狗子下不了台,急忙幫他解釋道:“這也怨不得二弟,畢竟咱們來的時間太短,一時間搞不清楚也是正常。”
“這些消息很難打聽嗎?”鄧玉娘沒有理會張衝暗中朝著他施的眼色,麵如冰霜地冷冷道:“出去轉上一圈,就能知道的事,還需要多長時間?”
“這些日子家裏的事多,忙不過來,哪得空去街上轉悠。”麵對咄咄逼人的鄧玉娘,狗子隻能無可奈何地訕訕笑道。
鄧玉娘依舊步步緊逼地道:“家裏的事再多,總蓋不住外麵的事。再說了,家裏的事自有女人們張羅,老爺們整天窩在家裏,成什麼樣子?”
“也是,老二,以後你的確要沒事去外麵轉轉,在家裏待久了,人都待傻了。別什麼事都不放心,處處自己動手,放開手,讓下麵的人去做,出不了什麼大亂子的。”張衝見鄧玉娘隻管不依不饒,心中擔心起來,真把狗子逼到牆角,這個渾不吝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來,到那時場麵可就難收拾了,隻好急忙跟著和稀泥。
張衝的擔心有點多餘,論玩心眼,狗子哪裏會是鄧玉娘的對手,一套組合拳下來,狗子早就蒙了,不和不覺便跟著鄧玉娘的思路走了下去,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確實操蛋了些,低下頭有氣無力地分辨道:“咱初來乍到的,外麵有沒有投機的人,我也沒有多大興趣。”
“好啊,老爺沒有興趣出去,難道還要叫婦道人家在外麵拋頭露麵嗎?”鄧玉娘見狗子已經沒有了還口的餘力,也放緩了語氣,慢慢道:“二弟啊,我知道你是個實誠人,讓你去做這些虛頭把腦的事情,是難為你了,可是這不是沒辦法嗎?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整天家咋咋呼呼的,就算是能到天上去,到了真事上,還不是得靠你們這些爺們頂著。我剛才說的急了些,二弟別怪我,不管怎麼說,這個家,說到底,還是得依仗著你們。”
打一巴掌揉三揉,這招張衝也拿手啊,“完了,老二算是廢了。”看著一臉羞愧的狗子,張衝心中禁苦笑道。果然狗子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嫂子,你教訓的是,是我做的不好,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一定聽嫂子的話,把事情擔起來。”
“行了。”張衝攔住還要繼續表忠心的狗子,心道不能再讓鄧玉娘繼續下去了,這麼由著她玩下去,自己早晚得讓他架空了,急忙道:“知道錯了就好,以後注意點也就是了。現在你還是把手頭上的事做好,其他的事慢慢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