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腳印的方向確實是指向院牆的。”張衝輕輕一笑,道:“老龐,如果我沒有記錯,是你推斷那小子應該會輕身功夫的吧?”
龐偉點了點頭道:“這個沒問題,他確實是會輕功的,證據確鑿。”
“問題就在這兒。”張衝笑道:“既然如此,那他行動的時候一定不會留下很重的痕跡,而那個腳印就有些古怪了。就算是不會輕功的尋常人,從高處跳下來,一般都是會前腳掌著地,以緩衝衝擊力,所以腳印應當是前重後輕的,但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個腳印卻恰恰相反,是前輕後重的,這顯然不符合常理。有了疑問,就不難看出問題。當我再次仔細觀察時,才發現原來這個腳印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這怎麼可能,我也檢查過腳印,是一個啊!”小金不相信地叫道。
“是兩個。”龐偉歎了口氣,道:“我當時也感覺那腳印有些怪,但一時間又說不出究竟怪在哪兒。現在聽大老爺這麼說,也就明白了,賀銳返回庫房時,還是采著這個腳印回來的,不過他失誤了,踩的是上次後腳掌的位置,經過兩次踩踏,後腳掌的痕跡就明顯比前腳掌重,這種事發生在一個會輕身功夫的人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錯,所以那時我就可以斷定這小子一定是重新躲回了庫房。”張衝笑著看了看大家,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確實是。”狗子也笑了起來,道:“大哥既然知道那小子躲進了庫房,直接下令,我過去將那廝揪出來不就完了,還鬧得那麼麻煩。”
“你傻啊!”張衝白了狗子一眼道:“庫房裏雜物那麼多,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少。老龐說過,那小子手裏有刀片,這是最要命的,若是他狗急跳牆,他明我暗,跳出來劃上一下,那可不是玩的,咱們的命可比那小賊的命值錢。所以我才故意裝出一副渾不吝的樣子,讓他相信我肯定能做出燒房子的事來,再加上你們哥倆的神配合,嚇不死他才怪呢!”
“嗬嗬。”狗子搔了搔頭道:“我還以為真要燒房子呢,這些日子過得清湯寡水的,我倒真想點了那房子,總得鬧出點動靜來才過癮!”
張衝哭笑不得地看著狗子,道:“那房子是咱自家的,哪能說燒就燒,我看這個家早晚得敗在你手裏。”
“要是不搞事情,那二哥就不是二哥了。”小金也跟著笑起來,接著問道:“這事我是明白了,但大哥又是怎麼發現那小子把刀片藏在口裏的?”
“還是一個道理。”張衝輕笑一聲,“小賊是被逼了出來了,不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老龐基本是廢了,他更不相信自己了,他搜完了卻什麼都沒找到,這時他已經崩潰了。而我仍然選擇相信老龐,我始終覺得老龐的專業素養無可挑剔,所以隻要他搜過的地方我都不再考慮,那麼找起來就容易多了。”
“可是誰會想到他把刀片藏在嘴裏,我一直以為他是把刀片藏在庫房的什麼地方了呢!”狗子笑道。
“其實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種辦法顯然是行不通的。我們肯定會再次將他綁在柱子上的,他動不了,就算刀片藏得再嚴實,又有什麼用?”張衝點了點頭,道:“是那小子的眼神出賣了他。老二下令打他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裏充滿著恐懼,這說明他本身還是怕疼怕死的。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怪異了,那就是任憑護院們怎麼打,這小子都不喊叫。這就有點意思了,其實,喊叫不代表什麼,隻是人的一種本能而已,不管是軟蛋還是英雄,當挨打時,都會喊叫的。但這小子並不是個好漢,卻一直咬著牙就是不張嘴,那隻能說明他嘴裏有鬼。”
“確實如此,我還當他天生是口舌不清呢,昨天白讓這廝混過去了。”小金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禁恨道。
龐偉聽了,長歎了口氣道:“我是一點也沒往那上麵想。”
“不要想太多了。”張衝看著龐偉,語重心長地道:“你的能力和經驗都是不容置疑的,要有自信。行宮刺客的事,給你造成的影響太大了。我聽老戴說過他們演習的事,他的功夫我是見識過的,憑他的本事都躲不過禦林衛的眼睛,你也不想一想,那刺客能混進宮來,又豈是等閑之輩?就算是你再小心,再仔細,以你的實際能力,隻怕也是與事無補。所以,以後遇事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當你從自己這邊找不到答案的時候,試著從其他的角度考慮一下,應該會有收獲的!”
龐偉認真的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