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接過餅子,咬了一口,呸地吐道地上,叫道:“這麼牙磣的東西,如何入得口?”說著從背包裏摸出兩個白麵餅扔給小六兒,道:“湊合著吃這個吧。”
張衝見了,心中暗暗發笑,自己的這幫窮哥們現在也都膨脹了,想當初一個野菜餅子都能當作過年,現在白麵餅卻隻能湊合,短短幾月,人的心就變了許多。正想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遠遠得和小六兒招了招手。
小六兒見張衝叫他,急忙跑了過來,問道:“爹,有什麼事?”
張衝指了指他手裏的野菜餅子,道:“你這玩意從哪兒拿的?”小六兒笑道:“剛才他們從洞裏翻出來的。”小六兒隻道張衝餓了,便將大河給他的白麵餅遞過來,道:“爹還是吃這個吧。”
張衝搖了搖頭,卻把野菜餅子拿過來,抬頭看了看,見剛才又哭又叫的那個小嘍羅正在附近,便叫了一聲,招手道:“那個誰,你過來。”
小嘍羅見張衝喚他,忙不迭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笑道:“當家叫小的有何吩咐?”
張衝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嘍羅急忙回道:“小的叫劉川。”
“劉川?”張衝笑道:“名字不錯,你跟著一陣風多久了。”
“差不多五六年了。”
“那你也是這裏的老人了。”張衝舉了舉手裏的餅子,問道:“劉川,這是你們的午飯?”
張川看了一眼,應道:“是的。”
“你們不是剛劫了我們的糧食嗎,精糧白麵都有,怎麼還吃這種東西?”張衝不解地問道。
“回當家的話,一陣風有交待,這些糧食一粒都不敢動,要賣了換銀子的。”
“一陣風真是個買賣人啊!”張衝徹底服了,今年義州大豐收,一石糧食最多不過五六錢銀子,這三十石糧食也就是十幾不到二十兩的樣子,要不然雞頭山那邊也不至於這麼大方,一次就拔了這麼多糧食過來。張衝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口問道:“現在糧食可不好賣啊,到底賣出去了沒有?”
劉川搖了搖頭道:“這種事不是我們這種小嘍兵能知道的,一陣風平日裏都是自己辦,最多也就是找黑五商議。”
張衝道:“你去把那個黑五叫過來。”
劉川苦笑一聲,道:“這個怕是不能了。”偷偷指了指大河道:“黑五已經被這位爺給釘到地上了。”
張衝隻好擺了擺手,讓劉川暫時下去。劉川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道:“今天早上我從一陣風房間門口走過,聽他和黑五兩個人在嘀咕,隻聽了個什麼‘鄧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買家,我也聽的不真,若是不對,當家的可不要怪我。”
張衝心裏突然動了一下,“鄧老板,莫非是黑泉鎮的鄧家?”張衝暗道,心裏便有了主意,叫過張行,道:“時候不早了,你帶著糧食和這些人先回野雞凹,人一定要交到楊隊長手裏,至於怎麼處置,全聽他安排。我還有些事要辦,就不和你們一道了。”
張行應了,帶著人自回山不題。張衝便叫過毛豆、大河,把心裏的疑惑說了一番了,大家又一齊商定了個辦法,便回蛤蟆洞等買糧的鄧老板上門。
果然,天還沒擦黑,毛豆便進來回報,道:“鄧老板來了。根據我掌握的情況,這個鄧老板應該就是黑泉鎮上做糧食生意的那個鄧老板。”
張衝心裏卻有些失落,“真的是他嗎?”張衝有些不相信的問了一句,他一直都覺得鄧家拚命籌錢,應該是有大生意要做的,可現在二十幾兩的小買賣,鄧老板都要親自出麵,從哪方麵看都不象是什麼大生意,那鄧家究竟在搞什麼鬼?
毛豆點了點頭,用確定的口氣回答道:“應該沒錯。”
“他們來了幾個人?”
“加鄧老板五個。另外還有四個人拉了兩輛車,那幾個人不象是他店裏的夥計,可能是他從車行裏找的苦力。”
“這個鄧老板倒是很小心啊。”張衝輕輕地一笑,看來鄧老板對於這些交易還是很小心的,至少他並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知道,自己是在各山匪交易。“讓他一個人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