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嚇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渾身已經驚出來了一身汗,連內衣都洇濕了。他怔怔在坐在床上,半天才緩過勁來,拍了拍胸口,輕聲道:“還好是一場夢,嚇死寶寶了。”
“老大,你起來了。”大河突然走到張衝身邊,輕聲問道。張衝一點防備沒有,嚇得差點蹦起來,捂著胸口,滿臉扭曲著道:“靠,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知道?”
大河怪道:“嘛呢,這一驚一乍得,我有那麼可怕嗎?老大,楊隊身邊那個姓羅的親衛過來了,說是有事向你報告。”
張衝手按著額頭冷靜了一下,道:“好吧,你讓他進來吧。”
羅親衛進來,給張衝行了禮道:“報告張隊副,今天是議事的日子,奉楊隊長的令,請您過去。”張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換了衣服就去。”
野雞凹原來也有聚義廳,規模隻比雞頭山的略小一些,但現在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些,把帶長的全湊一塊,也不過五六個人,往裏麵一坐,空蕩蕩的,自己說句話,回聲激蕩,都能把自己瘮出一身雞皮疙瘩來。楊聞隻能命人將這兒先封起來,把議事的地點改在自己院子裏的客廳裏。
張衝是最後一個進場的,一來是故意晚到,另外忠君營的製服許久不穿了,披掛齊整也費了不少功夫。大河和毛豆也是全副的武裝,一左一右緊跟在張衝的後麵,威風凜凜地一亮相,倒也讓大家眼前一亮。
張衝飛快地掃了一眼,見楊聞右邊椅子空著,便直接走過去坐了下來。楊聞清了清嗓子道:“人都齊了,咱們就開始吧。第一件事,雞頭山那邊正式發來的張隊副的任命通知,雖然大家都已經祝賀過了,但我覺得還是要念念。”說完,便將任命的告示拿起來,從頭到尾念了一遍,“宣讀完畢,我們鼓掌祝賀一下吧。”楊聞帶頭拍起巴掌來。
場麵有些兒冷,張行本來是要響應的,但陳有似乎是無意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即感到一股寒意掃了過來,就象中了葵花點穴手一樣,舉起的巴掌生硬地停在了胸前,楊聞也覺得太尷尬了,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張衝心中暗暗一笑,自己舉起手拍了起來,“啪啪啪啪。”張衝孤零零的鼓掌聲在死靜的客廳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毛豆和大河做為侍衛是沒有資格坐的,但是可以在兩邊站著,見張衝拍手,兩個人楞了一下,才從氣憤中清醒過來,跟著拚命在拍起手來,這時張行好象一下子有了依仗,便跟著鼓起掌來,周元也有了反應,接著拍手,一時間掌聲四起,陳有和山貓見大勢已去,隻好也舉起手來,有氣無力地拍了起來。山貓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張衝為什麼能青雲直上,關鍵是臉皮啊,“這也太不要臉了!”山貓都有點佩服起張衝來了。
“好了!”楊聞壓了壓手,把掌聲平息下來,繼續道:“咱們接著議事,過幾日,是山上撥糧的日子。這次山上撥給了我們足夠的糧食,還有細糧和白麵,陳隊副可是勞苦功高啊!”
楊聞笑著看了看陳有,陳有站起來,向大家抱了抱拳,故作謙虛地道:“都是楊隊長領導有方。”
張衝沒有話,隻微笑著看著兩個人表演。楊聞又道:“大家都說說,這糧食如何分配,來,張隊副,你先說。”
張衝笑了笑道:“糧食分配以前雞頭山都有定規,咱們循規蹈矩,總不會有大錯。另外我再說一點,我們忠君營這次下山,基本上被打殘了,這次分糧就不要計算在內了,我和我下麵兩個兄弟的口糧,我們自己解決。”
楊聞還沒開口,陳有卻插言道:“張隊副倒是大方得很,不過,糧食的事卻是小事,張隊副這次下山,走了這麼久,還少了兩個兄弟,這件事總要有個交待吧?”
張衝冷笑道:“這件事在雞頭山上時,我已經對大當家的、二當家的說明過,回來後,也和楊隊長彙報了,你還要什麼交待?再說了,就算我要交待,你有那個資格嗎?”
“陳隊副排名在你的前麵,自然有這個資格。”山貓跳了起來,叫道:“張隊副下山的時候還沒有當這個副隊長吧,若都如你一般,今天他下山少兩個人,明天我下山也少兩個人,那野雞凹幹脆改成市集算了。”
“閉嘴!”張衝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道:“你算個什麼鳥,這裏有你說的話嗎?”說著抓起麵前的杯子就要甩過去。楊聞見了,急忙起身攔住,見張衝掙得急,便悄悄地道:“兄弟,這杯子可是哥哥自己掏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