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笑道:“倒真有事要麻煩何老板。”何老板聽買賣上門,心中大喜,急道:“客官別看我這店小,可大小物事,還算齊全,您是要買山貨、藥材、牲口、宅院還是要添人口?”
張衝笑了起來道:“你這裏倒真是齊全,什麼都來得。”何老板笑道:“不怕客官笑話,我們這黑泉鎮地方小,開這家小店,一年閑到底,不什麼都做點,隻怕連口水都喝不上。”
張衝笑道:“我初來此地,見這兒山清水秀,想盤家院子,住些時日,不知可有合適的?”
何老板拍手笑道:“客官問巧了,若要別的,說不定還要現備,但說宅子卻是現成的,寬敞氣派,正與客官身份相配,竟象是特意為客官準備的一樣。”
張衝楞了一下,怪道:“還有這麼巧的事情?”何老板道:“誰說不是。我們鎮上糧店的鄧老板剛剛騰出一個四合院來,昨日才把鑰匙送來,托我找個買家。客官若感興趣,可以去看一看。”
張衝淡淡一笑,道:“不用急,我來問你,這院子多少錢?”
“一百五十兩。”何老板笑道:“這院子本是鄧老板家的祖宅,鄧老板的先祖可是有錢的財主,宅子蓋得氣派,客官若不相信,可去外麵打聽打聽,這宅子在咱這鎮上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好好的宅子為什麼要賣,更何況是祖業?”張衝的心裏便有些犯嘀咕,問道:“莫不是這宅子有什麼古怪?”
何老板慌忙擺手道:“客官說哪裏話?這鄧老板我可是知根知底的,從來不知道這宅子還有什麼古怪,我是開門做生意的,講的就是信用,這事我絕對可以擔保,若真有什麼古怪,客官盡管將我這小鋪子砸了。”
張衝笑道:“何老板言重了,我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何老板又道:“客官擔心倒也不無道理,雖我不知道鄧家為什麼要賣祖宅,但肯定不會是因為宅子有事,請客官放心。我在這裏多一句嘴,客官別怪我長舌,說人家裏的是非。這鄧老板家裏隻有一個兒子,偏生這孩子不事祖業,經營之事一竅不通,隻是癡迷於讀書科舉,前些日子鬧著要去義州府裏的官學讀書,那種地方可是我們這種小地方的人去的,說是讀書,不如說是燒錢,鄧老板自然不應,那孩子又是跳井,又是上吊,把家裏鬧得是雞飛狗跳,我猜是鄧老板撐不住了,賣了祖宅讓兒子去官學呢。不然為什麼要賣得那麼急,還說了概不還價。”
張衝大笑起來,道:“鄧家這娃兒倒也是個好學上進的好孩子,若真是如此,我倒有意買下,也好成全他,這不也算是一件善事嗎?”
何老板引著張衝和大河沿著大街走了幾步,便指著一家鋪子道:“這便是鄧老板家的米鋪了。”張衝看了看,米鋪不算很大,三間門麵,全上了門板,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看不到裏麵的情形。門窗剛剛上的漆,看上去很新,前廊和街麵都打掃得很幹淨,看得出經營者很用心,張衝暗暗點了點頭,心裏的懷疑也少了許多。
鄧家祖宅離雜貨鋪不遠,走了五六分鍾的樣子便到了。何老板打開門,眾人過了影壁,張衝站在院子看了一眼,轉頭問大河道:“你看怎麼樣?”大河搖了搖頭,道:“不好,太小了,不值一百五十兩。”
何老板聽了,急忙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宅子可不是一般的宅子,隻是咱這鎮子名氣小了些,不用說遠了,就算是在雙河,你一千兩都買不到的。”
大河聽了,又四下裏看了看,冷聲道:“就是個普通的四合院,你當我們沒見過宅院嗎?”何老板急道:“客官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這院子可是有來曆的。你知道咱們這個鎮子為什麼叫黑泉鎮嗎?”
張衝笑道:“這個我倒真聽說過,因為這兒有眼黑泉,鎮子因泉得名,我說的可對?”何老板點頭笑道:“客官說的不假,但你知道這黑泉在哪兒嗎?”
“不就在鎮子中間嗎?”大河怪道:“我們剛才便是從那裏來的。”
何老板搖頭道:“客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黑泉鎮的黑泉,真正指的不是鎮中的那個,而是在這個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