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笑道:“趙二是個心比天高的人,你們覺得他會心甘情願地待在雞頭山上一輩子嗎?”
“我也是奇怪。”毛豆搖著頭道:“憑二當家的本事,別說是在雞頭山坐第一把交椅,便是平了整個義州的山寨都綽綽有餘,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窩在雞頭上山當個二當家呢?”
“你以為他不想當義州的總瓢把子嗎?”張衝大笑起來,道:“但若攬瓷器活,得先有金鋼鑽,可他手底下就那麼幾個毛人,能做個雞頭山的二當家,已經相當不錯了。”
“老大,你可別瞧不起二當家的手下那幫人。”毛豆正色道:“二當家的那幫親衛,個頂個的全是以一頂百的好手,便是隻帶著這幾個人,在義州打出一片天地來也足夠了。但這麼久了,他卻始終沒有出來單幹,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其實這裏麵的道理很簡單,趙二壓根就沒想用他的親衛。”張衝笑了笑,道:“那些親衛跟了他多年,表麵上說是屬下,其實不如說是兄弟更確切。趙二和沒耳虎不一樣,他骨子裏就不是匪,他這個很重感情,每個親衛都象他的心頭上的肉,掉了哪塊,他都能疼到死。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去攻山拔寨,以身涉險的。這也是我敬重他的地方,若是換了我,我也一樣會這麼做的,我永遠不會拿自家兄弟的性命去為自己拚前程的。”
毛豆點了點頭道:“老大這麼一說,我就想通了。不過,除了二當家的,還有大當家的、三當家的,這些人也不能不防啊。”
張衝笑道:“這些人連管都不用管,現在趙二就是我們的護身符,若是其他人不服,自然有他應付。”毛豆怪道:“老大為何這麼自信?”狗子在一邊笑道:“難道你忘了,咱們大哥可是二當家麵前的紅人。”
張衝白了狗子一眼,道:“紅個毛線啊,我又不是他親爹,他能管我死活?趙二的小算盤打得可精著呢,他絕對不甘心一輩子留在山上,那麼就一定要另立山頭。要想自立為王,首先必須有人。說實在的,這些年來趙二也夠委屈的,隻能怪他命不濟,遇上了沒耳虎。這沒耳虎本事不怎麼樣,但玩陰的絕對是把好手。趙二上山後,表麵上他對趙二是言聽計從,但私下裏卻把人看得很緊,凡是能打的,基本上都被他控製的死死的,趙二打仗行,但選人用人卻是短板,混了這麼久,還是光杆司令一個。這次咱們哥幾個脫穎而出,而且與沒耳虎的嫡係關係又很僵,這種大好機會他要再抓不住,那他可就真沒藥救了。
“老大的意思是,二當家的想讓咱加入親衛隊?”毛豆有些吃驚。
“我靠,想什麼呢?”張衝歎道:“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用什麼做的,竟然能生出這種想法來。親衛隊不缺人,趙二缺的是炮灰。那幫親衛是他的棺材本,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動。而我們就不一樣了,在他的眼裏,咱們就是雞頭山的小嘍羅,無論是土匪甲,土匪乙,都是該死的土匪,咱們這種人就算是死上一千個,一萬個,他連眼都不會眨一下的。現在咱們的條件擺在那兒,一咱不是沒耳虎的人,二咱們能打,所以咱們就是炮灰的最佳人選。”
“那大哥的意思是要帶我們回去給趙二當炮灰嗎?”小金有些怪怪地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張衝笑道:“你和老二都要留下來,這易安城雖然不是容易安居之地,但就目前來看,咱也沒有更好的去處。隻要有一線希望,你們兩個就要在這裏好好經營,給大家留一個落腳休整的地方。”
“那可不行,咱們早就說過的,要活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狗子激動地站起來叫道。
“說的什麼屁話!”張衝厲聲道:“做事要講究策略,我之所以不帶你們過去,也是給自己加一道保險。趙二怎麼想的,我也隻是猜測,若他不是這麼想的,咱們又都去了,人家正好把咱一網打盡,斬草除根。所以咱們外麵必須留人,這樣就算我計算錯誤,他們也會有所顧忌,最起碼不敢輕易地滅掉我。你要知道,你們在外麵混得越好,我才能越安全。好了,就這麼定了,一會我就帶著大河回雞頭山,毛豆,你忙完了河州那邊的事,先回易安來,到時候我會派人回來送信,然後你再去雞頭山或者野雞凹與我們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