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是在縣城長大的,自然知道出入城門的規矩,所以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路引。以他的手藝,仿造出的證件比官府裏頒發的都真。聽那哨官盤問,便急忙從懷裏掏出路引,笑著遞給哨官,道:“我們是河州過來的生意人。”
“河州來的?”哨官懷疑地上下打量了小金一番,又低頭看了看路引,雖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卻還是不太放心,又問道:“你們來易安做什麼?”
“生意人還能做什麼?”小金點頭哈腰地諂笑道:“當然是做生意了。”
“咦,這不是高掌櫃的嗎?”哨官正要繼續盤問,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回頭一看,卻是縣衙裏的曹典史,便問:“怎麼,曹典史認得這兩個人?”
曹典史滿臉笑容地走上前來,先與哨官拱了拱手,道:“呂哨官,這兩位是河州張家的人。”指了指毛豆,道:“這位姓高,是張家的掌櫃的,這一位貴姓啊?”邊說邊看著小金問道。
小金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急忙行了個禮道:“小的姓金,早聽高掌櫃的說起過,您一定是典史大人吧!”
曹典史忙還了個禮,笑道:“原來是金先生啊,我也聽老高說起過你。”毛豆早就走了過來,插了個空,急忙笑著向曹典史抱了抱拳,道:“怎麼這麼巧,剛才還與金先生說去拜訪大人,沒想到竟在這裏碰上了。”
曹典史笑道:“老高你就這點不好,太客氣了,什麼去拜訪我,在易安我是地主,自然要我來做東道。”說完朝著呂哨官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今日還要出城一趟公幹,等過了節,我訂好了地方,便過來請你,你可不要不給老哥麵子啊!”
呂哨官看起來和曹典史關係不錯,聽他說完,臉色也好看了,笑著說:“大人太客氣了,你開了口哪次我敢不去?”轉過頭對著身邊的眾官兵擺了擺手,眾官兵見他們都熟識,急忙收了兵刃,退回門洞去了。
曹典史朝著呂哨官笑了笑,便把毛豆拉到一邊,道:“咱們到一旁說話,莫堵了進城的道。高掌櫃的,實在抱歉,我今天公務在身,不能陪你們了,恕罪恕罪。”毛豆急忙道:“豈敢豈敢,公事大於天,耽誤不得。”曹典史又道:“你住在什麼地方,等我忙完了便過去尋你。”毛豆笑道:“我們現在住在易祥街甜水井巷。”曹典史一楞道:“那兒不是文縣丞老嶽的家嗎,你與他相熟嗎?”
毛豆見曹典史臉色一變,知道他可能和那文縣丞不是一路的,急忙解釋道:“原來是,不過我家少爺已經將那兒盤下來了。”曹典史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你們這是要在這兒長住嗎?”毛豆故意壓低了聲音,歎了口氣道:“不好說,我家少爺的心思誰猜得透,高興了住個一年半載也是他,不高興,明天一早就離開也不是不可能。”
曹典史笑著拍了拍毛豆的肩膀,道:“都這樣,老弟也不必糾結,跟著人家吃飯,不都得看人家臉色做事。對了,你們家少爺什麼時候到,別我去找你,你再脫不開身。”毛豆笑道:“已經來了,就在後麵,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我給你引見一下如何?”
曹典史聞言心中大喜,若能攀上張家的少爺,那肥頭可不是與掌櫃的結交可以比的,急忙道:“方便方便,如此就有勞老弟了。”毛豆往城外看了看,遠遠地見張衝的馬車駛了過來,便給曹典史指了指,道:“那便是我家少爺的車了。”
曹典史有些激動,連聲道:“好好好,我們過去迎接一下吧,不然太失禮了。”毛豆急忙拉住他道:“先別急著過去,你能不能先去和呂哨官通融一下,我家公子的車上還有女眷,若例行查檢的話,怕有些不便。”曹典史笑著拍了拍額頭道:“看我這腦子!理應如此,我這就去和老呂言語一聲,也麻煩你先去和你家少爺通報一聲,冒冒失失地過去拜見,擾了少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