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話音未落,院子裏突然人聲鼎沸,緊接著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原來,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群人,衝進了院子。守門的老蒼頭剛要阻攔,沒等他開口,便被人推到了一邊,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那夥人抬了一張擔架,隻管往正房裏跑去。
大河守在門邊,看得真切,急忙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站在廊下,展開雙臂攔住眾人,高聲喊道:“裏麵有內眷,爾等休得無禮,趕緊站住。”
那些人哪裏肯聽,隻悶著頭往裏衝,大河勢單力薄,眼見就被衝倒,張衝急忙喊道:“趕緊幫忙,三弟留下,我們出門,便關門放下柵欄。”說著便帶著毛豆跑了出去。小金見張衝二人出了門,急忙跑上前去將門關上,閂好了門栓,這才跑回去,打開機關把柵欄放了下來。
外麵的人見正房的門關上了,更急了眼,一個黑臉的漢子,看樣子象是這夥人中領頭的,高聲叫道:“弟兄們,給我往裏衝!”那夥人聽了黑臉漢子的話,齊聲大叫,又是一衝,便將大河等人擠到一邊,那黑臉漢子見自己的人已經到了房門口,掩飾不往內心的興奮,倚在廊柱邊上大聲道:“給我把門砸開,我看誰敢攔?”
“我敢!”黑臉漢子話音剛落,便聽一聲怒吼,隻如晴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眾人一驚,齊齊循聲看去,卻見狗子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院牆之上,手拿鐵胎寶弓,雕翎箭已經搭在拉滿了弓弦之上,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狗子手指一鬆,“嗖”地一聲,雕翎箭便飛了出去,穿過那黑臉漢子的頭發,篤的一聲悶響,便將那人牢牢地釘在了廊柱之上。
那夥人見狗子凶惡,一時間被嚇呆了,不由得站住了腳傻傻地立在原地。那個黑臉漢子倒是見過世麵,雖動彈不得,口中卻嚷道:“不要管我,繼續往裏衝。”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見狗子這箭不過是示警恐嚇,心中都以為他未必敢真的動手傷人,又是一陣躁動,又有人開始砸門。
人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但狗子真沒想到這黑臉漢子竟然是個見了棺材也不落淚的主,不禁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高喝一聲,“好漢子,真有種,再吃得爺爺一箭,便是好漢。”說完又是一箭,這一箭來得更猛,直奔黑臉漢子的腮幫子而來,黑臉漢子又不能動,隻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從他腮幫子對穿過去,隻疼得啊得一聲,便昏了過去。
“還有誰?”狗子獰笑著,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這下那夥人知道是真遇上狠角色了,再也不敢亂動。張衝、毛豆和大河趕緊乘勢退到門口,用身子將大門堵住,雙方對峙起來。
過了一會,那黑臉漢子醒了過來,唔唔叫了兩聲,有個疤臉的漢子便又叫了起來,“弟兄們,咱家大嫂命在一線,若不能進去醫治,難道眼看著她咽氣嗎?”眾人聽了,又開始蠢蠢欲動。狗子知這人也是一個頭目,急忙調整瞄準方向,正要一箭射過去,卻聽見有人叫道:“做什麼呢,你們哪來的,這是什麼地方,哪容得你們撒野?”
老吳有點鬧肚子,跑到後麵上了個茅廁的功夫,便聽到動靜不對,急忙跑過來,一看院裏形勢,當時也慌了手腳,急忙喝道。
“你來得正好。”那疤臉漢子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我家大嫂去後山砍柴,摔了一跤,竟被竹竿捅傷了胸口,眼看就沒命了,隻好來求老神仙救命,沒想到這幾個人堵在門口,就是不放我們進去。”
張衝聞言看去,擔架之上果然躺著一個婦人,胸口正插著一支竹竿,看樣子應該是貫穿傷,到了現在,鮮血依然從傷口中汩汩地往外流,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才好。
老吳走上前來,看了一眼道:“縱是急症,也得容我請了我家先生才行,怎可這般冒冒失失地進來。”
那夥人見老吳口氣有些鬆動,一個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起張衝等人的不是來。老吳知張衝是不好得罪的,正為難間,東邊角門一響,康神仙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中年漢子。“病人留下,其他所有的人都出去。”康神仙麵沉似水地道。
疤臉漢子聽康神仙讓他們出去,急忙道:“我家大嫂生死未卜,我等怎好離開?”康神仙也不理他,隻回頭看著身後的那個中年漢子,冷冷道:“你的人鬧夠了沒有?老吳,把這幫人全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