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一楞,這才明白過來,笑道:“這個人的戰力不是咱們山寨裏尋常人可比的,若能把他收過來,定能事半功倍。但現在有兩個問題。首先是這個人是怎樣的人,我們都不清楚。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麼將他留下來。要想救他,說容易很容易,隻要出五兩銀子,一定能把人救下來。不過,關鍵是現在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銀子,若要留下他,隻怕是難。”
張衝想了想道:“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你有沒有路子,能讓咱們先見那人一麵,也好摸摸他的底。”
毛豆不假思索的道:“這個容易。隻是銀子的事要抓緊。按照慣例,最快明天一早,最遲後天,這人就送走了,到那時就算有了銀子也沒有辦法了。”
張衝點頭道:“我心裏有數,你先去辦這件事。”毛豆答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去,張衝又叫住他,從懷裏掏出十幾個銅錢,塞給毛豆。毛豆看了一眼,也不推辭,拿過來放在袖袋裏,徑直去了。
“今天倒是怪得很啊。”聽張衝開口借錢,黃蝶兒滿臉疑惑地問道:“你的骨頭不是一直硬得很嗎?怎麼了,想通了,想做小白臉,也好,隻要你乖乖聽話,老娘便養著你也無妨。”
張衝一臉地黑線,尷尬地笑道:“素質,注意素質。請你聽清楚了,我不是找你要錢,我是借,一定會還你的。”
黃蝶兒笑道:“那你對我說,你要錢做什麼?若是正事,我給你也就是了。若是做些亂七八糟的事,就算借也不給你。”張衝一時不知如何說起,便含含糊糊地說:“我是要買個人。”
黃蝶兒聽了嚇了一跳,叫道:“什麼人,這麼貴,還要五兩銀子。你不要當大頭,盡著人蒙。我告訴你,山下這幾年年景不好,人不值錢,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還要會女紅,懂理家的,也不過是七八錢銀子。”
張衝苦笑道:“我自己都養活不過來,買的什麼大閨女。”黃蝶兒道:“不是大閨女又是什麼人?噢,我知道了,你不會去給哪個姐兒贖身吧?那些super star可貴得很,動不動就要幾千上萬兩,便是義州城有點名氣的也少不了幾百兩,你拿五兩去連寒磣一下都也不夠。難道是那些私窠子,暗門子裏的,小張啊,你的品味有問題啊。”
張衝恨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你肮髒的心理去度量一個高尚的人,越說越沒譜了,連暗門子都出來了,我象那種人嗎?”黃蝶兒盯著張衝的臉看了半天,慢慢地道:“倒真不象,你就是那種人。”
張衝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我沒對你從頭說,隻是覺得麻煩了些,現在看來,不說明白更麻煩。”於是便從頭到尾將事情說了一遍,黃蝶兒聽了,想了好一會道:“你這事到底靠不靠譜啊,銀子倒是不多,可他畢竟是官兵,與咱們山賊是兩類人,能不能收住他的心可難說,莫留下個禍患放在身邊,那麻煩可就大了。”張衝點頭道:“我也正耽心這件事呢。我已經吩咐了兄弟,等我先去摸摸他的底,再做道理。”黃蝶兒道:“這倒有必要。”說著從袖帶裏摸出一塊銀子扔給張衝,又道:“小心行得萬年船,還是慎重些。”
張衝接過銀子,掂了掂五兩有餘,笑道:“如此便多謝了。”轉身待要走,黃蝶兒卻笑道:“就這樣走了嗎?”張衝心中怪道:“還要怎的?莫不是要吻別,這樣不好吧,哥是借錢,又不是賣身。不好,若她要用強,可咋辦,要不我就從了她?”正想著,又聽黃蝶兒道:“這銀子說好是借的,現在連個借條都不寫嗎?”
張衝拍了拍額頭,笑道:“光顧著高興了,一時把這正事給忘了。借條當然要寫,我都準備好了。”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並一塊炭條來,寫了“今借到黃蝶兒現銀伍兩整。”又在下麵工工整整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黃蝶兒道:“你看這樣可行?”
黃蝶兒看了一眼,怪道:“哪有這樣借錢的道理,利錢都沒有一分?算了,我也不必借給你了,隻送你好了。”張衝急忙道:“這利錢自然是要給的,隻是不知道你要多少?”黃蝶兒飛了一個媚眼過來,道:“我們這麼熟識了,怎好多要?”張衝隻覺得半邊身子都要酥了,笑道:“不管要多少,隻聽蝶兒吩咐。”黃蝶兒便拿過炭條,在下麵添了一行小字,再遞回來,笑道:“隻要這些,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