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聲的較量(1 / 2)

老婦人和白雪聊了很久,直到他們都覺得有睡意。於是各自安息,雪兒和兒子睡在另一間屋,等到燈滅後,雪兒卻睡不著了。那一刻,她最最想念的是遠在他鄉的父母,這麼多年沒見,父母都好嗎?哦,她忽然想起誰來,那個在街上叫她“姐”的男孩,那一定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弟弟。可現在,民工都反鄉了,弟弟一定早回家了。她感覺一陣的心煩,都怪自己失憶,要是弟弟告訴父母,自己不認他,該多傷心啊。她想回家了,可看看現在的自己,還回得去嗎?俗話說“嫁出門的女,潑出去的水。”要是父母知道自己就是人們眼中痛恨的“小三”,那又該如何?要是回家,讓別人知道,自己被“攆”了出來,父母的臉該往哪兒放,他們又怎樣麵對世人?思前想後,她咬咬牙,下定決心,打消回家的念頭。可是自己沒錢,又沒工作,拿什麼養活孩子呢?難道隻能像老婦人說的那樣,利用孩子去要錢嗎?不,雪兒從來沒有想過活的那麼卑微。再說就算官司贏了,又能怎樣?奪回老公嗎/還是奪回那些財產?一想到雅雅是因為自己才沒家,那個女人是因為自己才失去老公的,這份痛如今她在感受,所以雪兒也能理解。從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在恨,也在內疚。如今物歸原主,反而是種解脫。她不想做親子鑒定,更不想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就當是場夢吧。她打定主意自己一個人把兒子帶大。可最擔心的是,誰來照顧孩子呢,找保姆,沒錢。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許是走了幾十裏路,特別困,所以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在另一座房子裏,同樣有兩個人一夜未眠。那一晚,鳳特意做了許多好吃的,還把林叫了回來,一家子慶祝了一番。鳳和雅雅是又唱又跳,隻有林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以前他都是登著白雪的qq,兩人合夥和別人聊天,可現在還去登她的QQ,又有什麼意義呢。整個屋子是那樣的空曠,白雪的東西早被鳳扔得一幹二淨。所有的被褥,毯子全部換成新的,可林卻沒有一絲的開心。他突然開始擔心起雪兒起來,想給她打個電話,可一想到那個孩子,那個“野”種,他馬上又恨起來。他的一舉一動早被鳳看在眼裏,鳳也在擔心,擔心林一但心軟,那將是她末日的來臨,於是她也在計劃著什麼。北方的天就是特別,盡管地上是厚厚的積雪,依然能看到陽光普照。雪兒一覺醒來,太陽已掛老高。老婦人早已起床,生火,做飯。就連雅潔也不知什時候起來,獨自在地上玩耍。雪兒透過窗戶,發現屋外不遠的地方有座墳,她很好奇。於是悄悄的溜了出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大叔的,也就是那個讓大媽愛了一生的男人。放眼望去,好遠都找不到一戶人家,可大媽卻獨自一人居住在這,也許就為了那份遲來的告白。雪兒深深的鞠了三個弓,是對老人的敬重。她在想,如果這個時代能多一些像大叔那樣和善,有寬大胸襟的男人,那麼悲劇就會少上演很多,自己也不會走頭無路。“媽媽,媽媽,看馬馬。”不知何時,雅潔也站在屋外,看著牲口棚。雪兒趕緊跑回去,害怕狗串出來咬孩子。這時,她才發現棚子裏養的不是馬,而是幾頭奶牛,這大概就是大媽的生活資本。她真的佩服老婦人的能幹和善良。大媽蒸了饃饃,還燒開了牛奶,炒了兩樣菜。雪兒感動的熱淚盈眶,說話都語無倫次。還是大媽有主見,直達主題,問白雪有啥打算。她磨嘰了好久才低聲說“我不想打官司了,隨他們去吧,我想自己養活孩子。”“為什麼?”老婦人有些疑惑。“我,我,我不想他們看不起我,我想保留自己最後一點尊嚴。老是糾纏不清,對兩個孩子都不好。”“可這樣,你兒子就得受罪,你也得招罪呀。”“這是我的選折,他是我的兒子,我想等他長大後,一定會理解媽媽的。”“傻瓜,同我當年一樣傻。不過,有誌氣,大媽支持你,沒錢可以掙,可一個人沒了尊嚴,再多錢又有何用。那你以後有啥打算呢?”雪兒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想去找個工作幹幹,走一步算一步吧,可就是孩子沒人帶。”又是一陣沉默,突然大媽放下饃饃,喝了一口湯,然後站了起來,說道“丫頭,你看大媽像個壞人嗎?”“你怎麼能是壞人呢,不,不是。”“奶奶,是好人,好人。”雅潔也在一邊幫腔。“那你信得我嗎?”大媽接著問。“當然,在這幾千裏路上,你就像我的親人,在我最難時,是你收留了我母子。”雪兒說著,眼裏湧出激動的淚花。“那好,把孩子交給我吧,我也沒有女兒,願意做我女兒嗎?”“大媽,謝謝你。兒子,快給外婆磕頭。”白雪急忙站了起來,拉著兒子就往地上跪。老婦人伸手去服,雪兒執意要磕三頭。然後,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飯後,雪兒穿上大媽厚厚的棉襖,戴上手套,騎上自行車,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大媽家。路上幸好有車輛經過,順著車道,勉強能把車騎走。她要去的地方正是她居住了這麼多年的團場,因為在那裏有個棉花加工廠,這段日子正是用人之季,她想去碰碰運氣。一路也顧不得多想,遇到熟人,別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也許是她的著裝,也許是她大雪天騎自行車。她也尷尬的笑笑,然後繼續前行。終於來到廠子,一打聽,知道還缺人。雪兒就在警衛室等了一會兒,果然來了個當官的,個子高高的,挺著個啤酒肚,一見雪兒一身打扮,就斜著眼瞟了一眼,懶洋洋得問“你會什麼?以前縫過包嗎?”“沒有。”“識字嗎?”“會一點兒。”“那就去過稱吧。還缺個過稱的。”“好的,幾時能上班?”“越快越好,那就晚上9點來吧,來了找我,就這樣吧,回去準備一下。”“好的,謝謝,真的謝謝。”雪兒一下子心中放鬆了許多,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想盡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大媽,本來是有手機的,可被趕出來時,忘帶了。這樣也好,省了一筆開銷。於是,他把自行車騎得飛快,不到一小時,又拐回來了。大媽和兒子正在給奶牛添牧草,兒子一見雪兒就跑的飛快。雪兒給大媽講訴了找工作的經過,大家都顯得特別開心。而另一邊,鳳卻到處散播“雪兒是小三,專門勾引別人的老公,跟人私奔了,還說雅潔不是林的孩子。”一時,這則新聞成了人們飯後議論的主題。說什麼的都有,什麼是謠言,那就是假話被傳多了,自然就成真的了。而雪兒進的車間,剛好有林連隊上的人。那人也剛好是個“好打聽。”雪兒能順利的進廠嗎?她在廠裏又會遇到怎樣的困難,她會屈服嗎?請看下節《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