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卷二(2 / 2)

許諾心裏這麼想著同時也起身在屋子裏尋找著她想要找的東西。屋外的丫鬟見離之前敲門也有好一會了,卻不聞半點聲音,便以為他們還未醒,就悄悄的退下了。

許諾翻箱倒櫃了半天才找到做女紅用的盒子,當她拿出針往回走時才發現,她這個夫君早就睡醒,一隻手臂撐著身體斜臥在床榻上,睜著那烏漆漆的眸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許諾像是中了魔咒似的一動也不動的低著頭望著地麵,她感覺的到,身上的毛孔急速緊縮著,背部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漸漸透析出身上單薄的衣料,心髒跳動的速率不斷加快,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斜臥在床榻上的男人將這一切都收入眼裏,他不言不語的起身,邁著慵懶的步伐走向許諾,如果不細看怕是真看不出他竟有多年的腿疾。

許諾的視線裏突然闖進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她就這麼看著那隻如玉琢般的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下顎,一瞬間刺骨的冰涼席卷了大腦,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看似輕柔實則很用力的迫使了自己抬起下巴直視他。

不知互相凝視了多久,四周很靜好似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突然,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的聲音,驚醒了這寂靜的空氣,許諾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針竟然因為自己手部太過僵硬而滑落了。

對麵的人放開抓住自己下巴的手,躬身彎腰把那根針撿了起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緊捏著拿到了許諾麵前,唇角突然大大的上揚勾勒出一個明朗的笑容:“娘子,可否告訴為夫,這,是做什麼的?”許諾被這個突然綻放的笑容晃了眼,正要作答卻突然察覺不對,他明明是笑著的,明明那麼爽朗,可是眼睛,他的眼睛裏卻一點感情都沒有!

許諾突然覺得很冷,之前在破廟睡了那麼多天都沒有這麼冷,這種冷是發自內心的冷,是恐懼中產生的冷,她現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怕這個男人,至於具體為什麼她還是不知道。

許諾的大腦因恐懼的充斥根本無法思考,好像是在等待他說話一樣愣愣的看著她的夫君。就在許諾的腦袋裏在想自己會被怎麼樣被他折磨時,卻見他卻撩起了衣袖,將針紮了進臂膀然後挪步回至床榻,將血滴在了那白色喜帕上。

心突然狠狠的一抽,許諾不知為什麼看到那鮮紅的血滴落在白色喜帕上腦海中會浮現出一個身著血跡斑斑的白衣的男子一言不發的望著她,神情悲憫又淡漠。

在床上的男人滴完血後準備起身清理下自己的臂膀,可是卻突然有一個溫熱的手掌緊緊的抓住了他暴露在空氣中的那隻胳膊,隨即一聲怒吼讓他半天回不了神:“你傻不傻啊,這都沒消毒,萬一得敗血症怎麼辦!”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剛才還一直在那因為害怕而發抖的他的夫人,現在卻能一點都不怕自己的緊緊抓住自己的那隻受傷的手不鬆?

他隻是直愣愣的看著她,他不知道他說的敗血症什麼意思,他不知道她因為氣憤而麵目通紅的臉是怎麼回事。“是,因為,自己嗎,是因為自己,受傷嗎”他心裏在這麼想著卻沒注意到自己的麵部肌膚不受控製的傻傻的笑了起來。

許諾看著這個在床上傻傻的對自己笑得這個人,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啊”許諾在嘴裏嘟囔著。可是,仔細一看,他雖然笑得傻傻的,但是眸子好像有了那麼一絲笑意,原來那烏漆漆的黑瞳裏注入那麼些絲絲的笑意居然會顯得如此流光溢彩,許諾瞬間看愣了,同時心裏也有些似有若無的酸意冒上來“明明我現在是他的娘子,可是麵對我他那完美無缺的笑容讓我懼怕,可是,此時此刻他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也不知是為誰綻放……”

想到這裏許諾居然起手給了正在床上傻笑的男人一記叩額,想用這種方式把他從那個神遊的境界拉回來。清醒過來的男人,笑意很快褪去迷茫的望著許諾,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娘子為什麼會打自己一樣。

他哪裏會知道許諾內心的那些小九九,自然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娘子,會鼓著一張氣鼓鼓的臉邊說該起床了邊走向了盥洗盆,但是他見此卻又微微的笑了起來,眼裏的寵溺好像是要溢出來的一樣,而這一切,此時在自己生自己悶氣背過身的許諾自然也就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