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的細雨,淅淅瀝瀝,敲打著我身邊的玻璃窗,又順著晶瑩的玻璃流淌下去……
我透過千絲萬縷的雨絲,望著街道上一對對撐著傘依偎走過的情侶……
我仿佛看見他還站在窗邊,望著樓下,等著我回去,撐著傘和我在雨中漫步。
雨天,經常會有。
而那個雨天,不會再回來。
小景問我:“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我是在想剛剛坐在鄰桌兩個女人的談話。
一個女人說:“我家隔壁出事了。”
“什麼事?”
“那個女人太狠了,他老公有外遇,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晚上等她老公跟她親熱到筋疲力盡,酣睡的時候,殺了他老公。”
“真的啊!這女人也太極端了。”
“大概是愛的越深,恨就越深!”
自從聽她們說完話,詭異的想法就像是雜草在腦海裏快速的生長蔓延。
如果我把身體交給他,他會不會興奮地要到筋疲力盡,昏昏欲睡?
那時候的他是不是不會輕易被微弱的聲音驚醒?
憑他對我的信任,會不會在疲憊的時候睡在我身邊……
“芊芊?”
“啊?!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
“我剛剛問你:這些年,韓先生是不是很好?”
“……”
他對我好不好?
記憶因為他的問題回到了多年前。
我喝著咖啡,細細地給他講我們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記不得是幾歲,總之很小的時候。
美術課上老師讓我們自己創作一幅畫,快要評分的時候我還沒想好畫什麼,就照著同學的臨摹。
她畫的是她和他的爸爸牽著手,一起在草地上散步,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我愛爸爸!
有一天韓濯晨無意間在我書包裏發現那幅打了零分的畫,他看了好久,問我能不能送他……
到現在那幅畫還放在他書房的抽屜裏,沒有任何破損。
……
還有一次,他回來的時候心情很不好。
我那時候還小,不太會察言觀色,見天氣冷,倒了杯熱水給他端過去,放在他手邊。
他發脾氣的時候,伸手將水杯打飛,開水濺在他手上。
我不停地給他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跪在地上去拾地毯上的碎玻璃,手被玻璃劃破,我還膽戰心驚地拾著。
委屈地滿臉都是眼淚,我不敢擦,也不敢抬頭。
他蹲在我身邊,小心地幫我把手心裏的碎玻璃拿走,丟開。
抱著我坐在沙發上,他幫我擦幹臉上的眼淚,還幫我把手上的血都清理幹淨。
“芊芊,你沒錯,你是我見過的最懂事的孩子。”他對我說:
“對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以後不會了!”
從那之後,他再生氣都不會摔爛我端給他的水杯。
……
這麼多年,他不但沒忘記過我的生日,連我每個月被疼痛折磨的那幾天都沒忘過,總會讓李嫂煮紅糖薑湯給我喝。
……
他甚至為了救我,衝向疾馳的汽車……
一個下午,我說了很多話,等小景遞給我紙巾的時候,我才放現自己臉上都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