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四生性善良,驚歎一聲道:“果然很可愛,隻是它這一雙眼睛,怎會如此的妖異?”說著攤開手掌,見小兔兒的一條後腿上,赫然流著鮮血。
“果然受傷了,隻是這傷口看起來不像是被什麼動物咬的,倒像是被人劃了一鐮刀似的!”田老四嘖嘖稱歎著,從地上抓起一把溫熱的黃土,迅速灑在小兔兒傷口上,小兔兒腿一縮,腿部一陣痙攣,雙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用幹土止血的法門在鄉下十分普遍,農戶人家,日子過得清貧,哪有錢買止血丹、止血散這一類的藥物,一旦在勞作中受傷出血,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拿黃土在傷口上一灑,傷口大的話,就多上一些,傷口小就少上一些,又方便又管用,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錢買,地上隨處都是,應有盡有,至於會不會發炎,好的快不快,全看本人體質如何,因人而異。
今天小兔兒也享受到同等待遇,盡管有些不情願的樣子,可也無可奈何的了。
田老四止血完畢,重新把兔子放到小月顏懷裏,溫柔的說:“好啦,你把她抱回去罷,別忘了割些青草給它吃,過幾天大概它的傷勢就會好了。”
“謝謝爹爹!”小月顏露出燦爛的笑容,很是開心。田綺蘭也走了過來,伸出小手,撫摸小兔兒柔順光滑的脊背,兩個女孩瞬間冰釋前嫌,頭頂著頭,偷偷的笑了起來,那白兔閉著眼睛,現出很陶醉的樣子,任憑兩人撫摸。
“小顏,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好不好?”
“好啊,叫它什麼好呢?”月顏興奮的說,“看它這麼可愛,不如就叫它小耳朵罷?”
綺蘭立刻鼓掌讚成。兩個女孩子興高采烈,越看這小耳朵越是喜愛,不住的用小手撫摸它,那小耳朵似乎要睡著的樣子,眯著眼睛,不住的用舌頭****月顏的手心,顯得十分親熱。兩人咯咯的嬌笑著,別提有多開心了。
田老四見兩個女兒這麼高興,自己也不禁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回過頭對田大壯道:“以後不許你欺負兩個妹妹,尤其是小顏,這兔子是你小顏妹妹的,讓我再看見你給她搶,小心我教訓你,聽見了沒有?”一向老實本分的田老四一旦發起火來,倒也有一股不容違逆的懾人氣勢。
田大壯見他爹動了真怒,隻好諾諾連聲,這才不敢再說什麼。
此際正當午時,頭頂驕陽如一個大火球一般,向著傲月星緩緩逼近,田老四用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衝著三個孩子一揮手,說道:“好啦,回家吃飯罷!”四個人向家門走去。
“哼,走著瞧,敢跟小爺作對,總有一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田大壯落在最後,盯著月顏的身影,臉上滿是怨毒之容,憤恨的喃喃低語道。
四個人回到家裏,大壯娘已是做好了飯菜,正等著他們回來,雖是粗茶淡飯,菜色一般,但分量卻已足夠,自從當年月顏父親走後,留下一袋金銀,他們謹慎使用,再加上夫婦倆辛勤勞作,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已是不成問題。
大壯更是入了學,除了經常逃課、欺負同齡人外,至今倒還沒有發現他有別的劣跡,兩個女兒乖巧可愛,一家人也算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