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哈呼…有沒有搞錯…剛退荒獸,又遇妖怪…俺這是倒的什麼黴啊!天快黑了,得快點回到部落,不然…俺可能會被她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荒塵急速往山下跑,密蔽的林木遮住他的大半身形和臉,看不出是何表情,但聽他微喘急促和有些驚惶的語氣,很明顯可以知道,他嘴裏的妖怪應該和荒獸的級別差不多,而且可能猶有過甚。
“哈呼…呃哇!!”
噗噗噗噗…
勞累一整天,又餓又渴又累又想睡的荒塵,在奔跑的過程中,右腳不小心絆倒一顆山裏“罕有”的石頭,然後整個人如輪子般朝山的下坡滾去…
“呃…哇…呃呃…哇呃…”
咚!!
幸或不幸的是,他滾去的方向沒有任何樹木和石頭阻攔,因此不用磕磕絆絆地向下滾。
最後,他的腦袋剛好撞到一刻黑鐵樹才停下翻滾。
“呃…”
在腦袋第三次受到重擊後,也不知是怎麼地,荒塵沒有再爬起來,就這樣躺在地上。
…
在有些入夜的山的另一邊,一個美麗的無法形容的女孩挺立著下半身蟒蛇尾巴,待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任由周圍涼風習習,如同石頭般望著某個方向,目不轉睛地發著呆。
她就是媧。
不知望了多久,媧好像有些不耐,又輕輕地鼓了鼓腮幫子,露出一種俏皮可愛的美。
就這樣,又望了不知多久,媧心裏忽然有些慌了,純真的眸光隱帶淚花。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不過來接我回家,倒底為什麼?難道說他要拋棄我!?
媧的想法很單純,但其實很接近真相。
想到這,終於,媧臉上凝出一滴哀傷的淚花,滴落在地上。
滴!
原本雜草都不生的“荒山”,在媧臉上滑落那滴淚後,從被滴到的地麵起,伸出一點植物的幼芽,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最後變成一朵帶著純白光芒的銀色小花。
…
在山的另一邊。
荒塵趴在地上,在頭撞到樹後,朦朦朧朧中,他回想到了什麼。
他想起了媧那雙純潔會說話的大眼睛,想起了她純真無邪的笑容,想起了她的容顏,她的美…
“該死!俺竟然想把她拋下!該死該死…”
砰!!砰!!砰!!砰…
哢啪…哢嚓!轟!
荒塵似乎想通了什麼,如幡然醒悟般後悔著,然後站起身,一邊罵著,一邊用自己的頭使勁地撞擊著身旁的黑鐵樹,不斷地撞,直到整顆數尺粗的黑鐵樹被他硬生生地撞斷倒在地才肯罷休,而他卻毫發未損。
“不行!俺不能這樣就把她給丟到山裏,萬一…萬一小爬蟲突然返回怎麼辦…她一隻妖在那裏…”
想著想著,荒塵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麵——媧站在原來的地方等著他,然後天黑的時候,在她身後悄悄出現一隻蟒獸,蟒獸張開血盆大口,在媧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朝她吞去…
“不!!!”怪叫一聲,荒塵匆忙朝原來的方向跑回去,那速度比和獨角蟒對決衝刺時似乎還要快上一分。
“對不起!對不起…女娃,俺竟然因為這種原因就離開你…俺真是…真是個蠢蛋…”
荒塵一邊跑一邊自責著,心裏好不難受。
是啊,就算是妖怪又怎麼樣,妖怪就是一定是壞的嗎?妖怪就沒有好妖嗎?蠻族內部都會互相搶奪爭戰,大大小小的部族殺虐還少嗎?為什麼不說自己蠻族人是壞的?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問題而違背本心,那簡直就是——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