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曼到珠河遊擊區工作後,一直沒有消息,方記者就時常牽掛著她,擔心趙大姐去了珠河縣農村生活更苦,不適應哪裏的生活,她的身體吃得肖嗎?更擔心她在遊擊區與敵人戰鬥,如今是否的安好?
那天,方記者從日偽掌控的《大北新報》報紙上,終於看到了趙一曼在珠河一帶,帶領遊擊隊抗擊日寇的報道中,方知她在哪裏平安,打了不少勝仗,讓敵人膽戰心驚的消息時,令他十分欣慰。
是夜晚,方記者做了一個夢:趙一曼騎著一匹大白馬,身披紅裝飛跑,腰挎雙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馳騁疆場……
當第二天方記者剛到《國際協報》上班時,沒料真的看到了經過化裝前來找他的趙一曼。他心裏想這正好印證了那句諺語:說曹操、曹操到。
趙一曼又想起了組織交給她在哈爾濱培養、關心方記者的任務。他們就相約到一個善於談話的馬迪爾咖啡館見麵。
哈爾濱從冰雪的冬天翻轉了身,出現了春天的氣息。這天,方記者早早地來到馬迪爾咖啡館。這是一個猶太人開的咖啡館,在這裏見麵相對安全。
趙一曼如約而至。她外穿著一件紅色風衣,一身華麗的打扮,臉上化了淡妝,臉色光潤,嘴唇像塗抹了一層薄薄的口紅。一眼看上去是一個相當時尚的美女。
方記者打量著坐定的趙一曼,看見她從珠河遊擊區回來時,不但看不出她吃苦受累、艱苦卓絕的模樣,反而見她比下農村時,精神更加神采奕奕,隻是臉色曬得黑些。他的心中才安定了。
“之前,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很擔心你的安危?今天終於又見到了你,我的心就落底了。”方記者還沒有等趙一曼問話,他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打聽遊擊區的情況。
趙一曼告訴他:“我們革命根據地的遊擊隊伍,一天比一天壯大了,部隊就漸漸地擴大起來了,打了不少勝仗,我想留在那裏長期堅持戰鬥。”
“很好!我也才從報上看到你們哪裏的消息,你們狠狠地打擊了日本侵略者的猖狂氣焰,為我們中國人出了氣,我為你們高興,也感到自豪。”
話間,方記者就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子說:“祝賀!祝賀趙大姐,你們打了勝仗。”
趙一曼也同方記者碰了一下咖啡杯子,說:“現在還沒有打敗日本鬼子,還沒有把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國土,祝賀的話還是留在我們勝利的哪一天,才慶祝罷。”講到這裏時,她端起咖啡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慢慢地說:
“我好久沒有聞到咖啡的香味了,在城裏生活真好。而在遊擊,不但經常忍饑挨餓,每天都過著艱苦的戰鬥生活,而且,不時還有戰士受傷,乃至付出年輕的生命。但是,我堅信,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遠了,隻要全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齊心努力,不僅會驅除日寇,解放哈爾濱,解放全東北,還可以打倒軍閥、打倒國民黨,解放全中國,我們革命勝利的日子不會太遠了,曙光在前頭。”
“我相信,我也想跟你到遊擊根據地,去麵對麵地同敵人作戰。但我的任務你是知道的,組織讓我守好那塊宣傳陣地,為你們抗日救國搖旗呐喊,為中國人反擊日寇加油鼓勁。”
“隻有我們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在哪裏也是戰鬥。當然,你做的工作也很重要。我們就是要聽黨組織的安排。我這次從遊擊區回來,一是向滿洲省委彙報工作,二來嘛想看看你,也想請你跟我一起到珠河縣去,到遊擊區的部隊去,拿起槍杆子,同日本鬼子真槍真刀地戰鬥。我們那裏最需要像你這樣又有文化、又懂軍事的幹部,特別是你這樣有文化、懂軍事的青年人,去了更有用武之地,更能施展才華的。”
“我當然想去了,巴不得馬上就跟你一起去,同你們一起參加戰鬥。可我還沒有向組織正式提出要求,也不知組織上的意圖,同意我離開報社不?”
“這是個問題,請你仔細想想,想好了後再向組織請求,看能否批準你去的。我下次來哈爾濱時,等你的消息啊。”
“好!對了,趙大姐,哪天省委派人通知我,省委正在研究,想在哈爾濱也像北平一樣,建立一個左翼作家聯盟分會,正在找一些搞文化宣傳的同誌,組織有意要我加入聯盟分會的。”
“啊,我遠離城市,對外麵的消息,一點也不知道的。當然,你在這個方麵有特長,如組織安排你做這件工作,也是有上級的考慮的,你也能發揮好積極的作用,最後就聽組織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