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南山一臉愕然,依然勸道:“古月,別說胡話,爺爺我族長也不做了,以後就帶著你隱居山林,咱們三個好好的生活。”
鱷古月聽完差點就脫口答應,後來一想,爺爺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以讓他為了我放棄族群?他為了獸人族付出了太多,於是強裝出一臉絕情,狠心道:“不,我也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要回人族去,人族才是我的家!“鱷古月說完心都碎了,鱷南山聽完心也碎了。
鱷南山顫聲的說道:“你真的......你真的這樣想?你不要爺爺了嗎?不要你不悔奶奶了嗎?”
鱷古月何嚐不想要,依然絕情道:”我....我要回人族!“
鱷南山徹底絕望了,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鱷古月的畫麵,那時候自己出門做事,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個人族女性坐在一片樹蔭下,渾身都是血跡。自己走過去一看她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她一看到鱷南山原本呆滯的目光散發出一陣渴望,掙紮著站起來遞過來一個裹得森嚴的包裹,之後重重的跪了下去,嘴裏想說些什麼卻隻能咕咕的冒著血泡,她深深地磕了一下頭就再也沒有直起身,鱷南山知道她已經氣絕身亡了。
自己把包裹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當時自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想到人族對獸人族的所作所為當是就想掐死他。自己的手伸到他脖子上時他卻笑了起來,就是這一笑徹底融化了自己的內心,伸出去的手就沒有掐下去。他掩埋了那個人族女性之後就回到族落。當晚就把族人召集起來商量,畢竟收養外族人是個大事。
沒想到族內大多都反對這件事,為了此事自己和好幾個氏族的族長鬧翻,直到現在都沒有過交往。自己卻不在意,不管是為了那個可悲又可敬的人族女性,或是為了這個可憐又愛笑的孩子,自己都要照顧他。
又想起自己有一晚胸口痛如刀絞,在床上不省人事,第二天疼痛消失,一睜眼正看到鱷古月帶著通紅的眼圈,爬在自己懷裏睡著了。後來才知道,他那一晚給自己揉了一整夜的胸口,直到天明才撐不住深深睡去。
鱷南山此時目光渙散,想起過去的往事臉上一會是歡笑,一會又咬牙切齒,一會又一臉滿足。來來回回幾個表情輪回上演。到了最後才湧現出一陣痛苦的神色。
鱷南山鱷軀一震,從回憶中退了出來,看著此時麵目絕情的鱷古月,慘然一笑:”好吧,你長大了,能有自己的想法我很高興。你要走就走吧,我..。“剩下的話卻沒有說出口,歎了口氣轉身離去。他這一轉身似乎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陣落寞充斥著整個天地。
鱷古月看著鱷南山離去的身影隻感覺心如刀絞,有那麼一瞬間後悔自己說出的這些話,可這個念頭一轉眼就消失了。族中剩下的人都在怒目瞪著鱷古月,眼看你不再不走就要趕你走的樣子。
鱷古月沉默著轉過身去,這一轉身眼淚再也控製不住,順著臉龐”嗒嗒“的滴在了地上,與鱷南山背道而馳,從遠處看,鄂南山與鱷古月,邁著相同的步伐緩緩走遠,中間相隔的族人仿佛是一座座高山一樣,難以逾越。
鱷古月走到好遠才敢回頭,已經見不到族人和鱷南山,空蕩蕩的沒有聲息,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更像是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村落,一切都那麼熟悉,卻有那麼陌生。
鱷古月正要回頭,隻聽到一句熟悉的聲音傳來:”古月,等等!“
鱷古月向遠處一看,正是鱷不悔在叫他,隻見她拄著拐杖,正一瘸一拐的努力向自己這邊走來。原來鱷古月失蹤的這幾天鱷不悔心急如焚,每當見到大型一點的魔獸都要親手刨開魔獸的肚子看一看,因此在殺一條八階魔獸的時候受了傷,一直在族中醫館中養傷,突然聽到鱷古月回來的消息就著急往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