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梯台階上,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靠在一起,翊冬躺在蕭木葉的腿上,蕭木葉靠在欄杆上微閉著眼睛。
“你們不會就打算睡在樓梯上吧?”傅驪山冷冷開腔,演戲的意味太明顯了,傅家就算客房滿了也不至於睡在樓梯台階上,傅家還有按摩房,那裏麵還有床,至少還可以睡在那裏。
蕭木葉緩緩睜開眼睛:“翊冬累了,先睡一會等會再下樓。”
“傅家是幾百層高樓麼?下四樓還要歇一歇?那邊有電梯,你們可以去坐電梯。”
聽到傅驪山的聲音,翊冬立刻睜開眼睛驚喜地拉住傅驪山的睡褲的褲腳:“爸爸,你來接我們回房間洗澡睡覺?”
“我去廚房拿瓶水。”傅驪山從他們身邊繞過去。
“可是,你的手裏明明就有一瓶水啊!”翊冬指著他的手,剛才他出門前順手在桌上拿起剛才沒喝完的水一邊走一邊喝。
“馬上就要喝完了。”他將手背在後麵,哼了一下:“如果要睡,也不要睡在樓梯上,擋著路了。”
“我也不想擋路啊。”蕭木葉歎了口氣:“四樓一般人不會上來,我怕家裏人看到我和翊冬睡在樓下客廳,就不太好看。”
換言之,她一個傅家女主人怎麼能睡在客廳裏?
別看她柔柔的,她也是一個小腹黑,和羅珊絕對有的一拚。
傅驪山邁開步子往樓下走去,留給他們一個森冷的背影:“不要把我的洗手間弄得太濕,不要用我的浴缸,你和翊冬隻能睡他原來睡的裏麵的房間。”
他還沒說完,背後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再轉身那倆人已經鑽進了他的房間裏。
一個晚上的清淨就這麼沒有了。
等他拿完水回到房間的時候,蕭木葉正在他房間的廚房裏衝花果茶,而翊冬荒腔走板的歌聲從浴室裏傳出來:“哥哥帶我去采果,問我要哪個,我說這個和那個。”
傅驪山在浴室門口看了一眼,翊冬躺在他寬大的浴缸裏一邊玩章魚一邊唱歌,愜意地很。
前一分鍾他還叮囑不要用他的浴缸,但是他們居然當做聽不見。
一陣水果的香甜的味道在房間裏彌漫開來,他一向不喜歡把要睡覺的地方弄的香香的。
極度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在我的廚房弄什麼?”
“衝花果茶,你的睡眠一向不太好,喝了酒夜裏還會渴,喝點這個晚上會睡得很好。”一杯五顏六色的茶舉在他的麵前,透明的粉紅的液體裏有紅色的花和綠色的果子,不知道是什麼。
“不用。”他斷然拒絕。
“好吧,放在這裏,如果你想喝你就喝好了。”蕭木葉很好講話地將玻璃杯放在桌上。
“我不喝。”他重申。
蕭木葉聳聳肩,剛好翊冬在浴室裏喊蕭木葉:“媽媽,我洗好了,可以擦身體了麼?”
“可以。”蕭木葉順手拿了一條浴巾遞給傅驪山。
他愣了一下:“做什麼?”
“幫他擦幹身體,翊冬長大了我不能再幫他擦了,他自己會擦不幹淨。”見他不接,蕭木葉幹脆將浴巾塞進傅驪山的懷裏:“擦幹淨了才能讓他出來,冷氣太冷了。”
他們房間沒有冷氣了嫌熱,現在在他房間裏有冷氣吹,又嫌太冷。
蕭木葉一向敢使喚他,讓他做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傅驪山將懷裏的浴巾扔到一邊的沙發上:“洗完澡就去裏麵的房間睡覺,不要發出聲音。”
“你明知道不可能,翊冬晚上要念故事書才睡得著。”蕭木葉將浴巾重新塞進他的懷裏:“要擦幹淨。”
“蕭木葉。”他終於不耐煩了,連名帶姓地喊她:“你是不是覺得我讓你們進我的房間,就不會把你們再趕出去?”
“我倒沒有這麼篤定,不過趕出去歸趕出去,幫他擦身體是肯定要的,總不能這麼光著出來。”蕭木葉淡定地注視著他。
“他幾歲了?難道不會自己擦?”狂躁飛上了傅驪山的眼角,他就知道讓他們進來睡覺絕對做錯了。
“他擦不到後背。”蕭木葉依然從從容容地回答。
他們對視了數十秒鍾,蕭木葉眼神坦然,傅驪山分明從她眼神中讀出了吃定了他的意味。
他以前到底是怎樣寵她,寵的她無法無天,即便是現在他對她如此冷淡,她還能蹬鼻子上臉。
他完全可以將他們從他房間裏趕出去,而且馬上就能趕走。
話到嘴邊了,他突然轉身走進了浴室裏,坐在他浴缸裏的小胖子亮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嬉笑著向他伸出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