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律師拿出遺囑開始宣讀,羅珊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在想,嶽恩陽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還是術後出了什麼危險?為什麼要現在把合同給她?
她站起來:“曲律師,你可以繼續宣讀遺囑,我先告辭了。”
“哎,羅小姐,羅小姐!合同你簽不簽?我要跟嶽先生的助理回話的!”
羅珊來不及聽他說什麼,急匆匆地走出了咖啡館。
她的車停在傅氏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裏,來不及去拿了,她站在路邊打車,上車的時候剛好碰到劉國辰從他的車裏下來,他手裏抱著餐盒看到了羅珊,連聲叫著:“羅珊,羅珊,你去哪裏?”
羅珊心亂如麻,她不知道嶽恩陽到底出了什麼事,現在把價值幾個億的土地贈予她,她必須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她把頭探出窗口跟劉國辰說:“我有點事情,你先回家。”
“羅珊,我送你去啊!”劉國辰一路小跑著喊,但是無奈他太胖,跑了幾步就跑不動了。
出租車載著羅珊往醫院開去,嶽恩陽做完手術也好幾天了,如果恢複良好的話現在應該在普通病房才對。
她趕到醫院,護士卻告訴她嶽恩陽已經轉院了。
“為什麼轉院?”
“具體情況我們不清楚啊小姐,嶽先生自己要求轉院,醫院沒有權利幹涉。”
“他轉去哪個醫院?”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
總之醫院一問三不知,羅珊站在醫院好久,終於決定給嶽恩陽打個電話。
可是他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電話裏長時間的忙音讓她心緒不寧,她鍥而不舍地打,終於有人接通了。
“喂,羅小姐。”
是嶽恩陽的助理,羅珊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你好陶助理,嶽先生,在嗎?”
“嶽先生。”陶助理的語氣聽上去有點為難:“他,羅小姐,是不是曲律師找到您了?”
“是,你隻需要告訴我嶽先生現在在哪裏?”
“曲律師給您的協議您就簽了吧,其他的事情您不用管,也不用找嶽先生,嶽先生的本意是不想打擾您的生活的!”
“陶助理,我再問一遍,嶽恩陽在哪裏?你知道,如果我想找是一定能找得到的!”
陶助理歎了口氣:“在珊園。”
聽到這個地點,羅珊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氣。
珊園是個別墅小區,小區內的別墅就十來棟,但是棟棟都是精品,當年嶽恩陽發現這個小區的時候很興奮,恨不得把所有的別墅都買下來,隻是因為這個小區的名字,有羅珊名字中的一個珊字。
嶽恩陽瘋狂的時候,是很瘋的,珊園的別墅他一口氣買了好幾棟,讓羅珊挑了一棟她最喜歡的裝修。
好久沒有去珊園了,時隔這麼多年,這裏的房子外觀看上去還這麼新,看來物業的養護做的不錯。
珊園裏有好幾棟都是嶽恩陽的房子,陶助理沒有說清楚是哪棟,羅珊隻能用猜的,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猜得準。
她找到的地方,是她當年和嶽恩陽住過的,站在門口仰起頭能看到房間裏的燈。
如果沒猜錯的話,嶽恩陽就在裏麵。
她的心蹦蹦直跳,跳的差點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她按了門鈴,很快有人來開門,正是陶助理。
“羅小姐,您很快。”陶助理讓她進來,給她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
羅珊認出來,這雙拖鞋還是以前她穿過的,羅珊偏愛冷色,所以嶽恩陽找廠家定做才有了這雙銀灰色的緞麵拖鞋。
她從來沒想過,還有重新穿這雙拖鞋的一天。
“羅小姐,嶽先生在樓上,我給您倒一杯茶。”
“不用忙。”羅珊看著樓上,最裏麵的房間門是打開的,那還是以前他們的臥室,至少可以說明,嶽恩陽還活著。
她一路上不敢去想,如果嶽恩陽死了呢?她為什麼這麼怕嶽恩陽死了?
她走上樓,陶助理帶她走到房間門口:“嶽先生在裏麵,我在樓下,有什麼需要就喊我。”
“謝謝。”
輕輕推開門,一股熟悉的味道向羅珊撲過來。
房內的所有家具擺設都沒動,甚至是窗簾和桌布,都是她當時和嶽恩陽一起去選的,她有點想落荒而逃的感覺,但是躺在床上的嶽恩陽卻一動不動。
羅珊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他很消瘦,淺藍色的壁燈打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格外蒼白。
他靜靜地躺著,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呼吸聲,羅珊膽戰心驚地伸出手,本來是想在他的鼻翼處探一下,卻又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臉頰上。
他的臉還有溫度,她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正要縮回手卻被嶽恩陽緊緊抓住:“怕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