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進來彙報,有些畏懼地看了眼傅驪山:“謝先生,傅先生他一定要進來。”
“不妨事。”謝橋抬起手:“快搬張椅子來給傅先生坐。”
“是。”保鏢應允出去搬了張椅子放在謝橋的床前。
劉國辰低著頭將花籃放下,又低著頭出去了。
傅驪山在椅子上坐下,房間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氣氛非常古怪,蕭木葉背對著傅驪山,用毛巾輕輕地給謝橋擦著手臂。
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像一直在轉換著。
謝橋客套地開口:“麻煩傅先生還從國內趕過來。”
“不麻煩。”傅驪山的聲音還是很粗糙,像是徹夜未眠感冒所致,他將椅子拉開離謝橋一段距離:“最近有些感冒,傳染到你就不好了。”
“像我這樣,反而百毒不侵。”謝橋自嘲道。
“聽說,您和樸小姐結婚了?”傅驪山開門見山,連蕭木葉都沒想到他這樣直接。
謝橋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他隻能說:“是。”
“我能和樸小姐單獨聊兩句麼?”
“可以。”
蕭木葉輕輕一粒一粒解開謝橋的扣子,用溫熱的毛巾滲進他的領口擦拭,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蘭初。”謝橋拉住她的手:“和傅先生聊一聊。”
“你真是奇怪,讓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聊天。”蕭木葉掙開他的手,在溫水裏擰毛巾。
“樸小姐不願意也不要緊,我可以等她。”傅驪山靠在椅子裏閉目養神。
蕭木葉擰毛巾的手慢慢停下來,她悄悄回頭看了他一眼。
一看到傅驪山的臉,她的心就痛到不行。
謝橋說她這段時間瘦了,可是傅驪山比她瘦的還要厲害。
他臉上依稀還有她那天的指印,她怎麼這麼狠,打的這麼厲害?
怕他看到她在看他,蕭木葉看了一眼就飛速地轉過去,但是謝橋卻看到了她眼睛裏的淚水。
她拚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給謝橋擦身體。
當著她愛的男人的麵給另一個男人擦身體,相信這三個人心裏所受到的折磨都不小。
還好傅驪山沒有睜眼,蕭木葉也了解他,如果不出去和他聊幾句,他就會一直坐在這裏。
如果被謝家歡的人發現傅驪山在這裏,深查起來可怎麼辦?
她放下手裏的毛巾,對傅驪山說:“走廊盡頭有個雜物間,你在那裏等我。”
傅驪山站起身來朝謝橋微微點了點頭:“謝先生,你好好休息。”然後走出了房間。
蕭木葉看著門口發呆,謝橋推了推她:“去吧,蘭初,做出正確的決定,我們的一紙婚姻沒什麼,隨時可以解除。”
“你當我們的婚姻是什麼?是兒戲麼?是我和傅驪山之間耍花腔的道具麼?”蕭木葉突然有些激動:“謝先生,我這麼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我和傅驪山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蘭初,傅驪山愛你,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放棄這樣一個愛你的男人,如果我是健康的,你要做我的老婆絕不會拱手讓給他,但是現在我不行了!”
“別說你不行,就算你好了以後不要我,我也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蕭木葉又去咬嘴唇,這幾天她的嘴唇咬破了才長起來又再一次被咬破,她心裏的傷口也是這樣,一次一次愈合結痂再被撕開,反反複複:“因為,海市的傳言是真的!我爸爸當年放火燒死了他的父母!而我,五年前也陰差陽錯害死了他的大哥!謝先生,請問你,這樣的我還能和他在一起麼?存在過的事情,您能讓它不存在麼?”
謝橋吃驚地盯著她,蕭傅兩家的恩怨他是知道的,但是一直以為這隻是謠傳,卻沒想到是真的。
“蘭初,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找人整整查了一年,找到了以前給我爸爸做假賬虧空公款的那個人,他全部告訴了我,而且這件事情傅驪山也知道,他五年前就知道!”
“既然傅驪山知道,說明他不介意。”
“他不是不介意,他是對我已經沒有了界限,不論怎樣的我他都可以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我。”蕭木葉胸口悶的厲害,今天謝橋已經說了很多話了,明天他還要做手術,不能讓他太費神,她按著謝橋的手:“謝先生,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
“蘭初,他還在雜物間等你,先和他談了再說!”
“是。”蕭木葉走出病房,打了一個電話:“是時候把消息放出去了。”